周嚴看著我,沒有一點兒表情。
“在我公司簽約唱歌。”
“哦,聽說過。”
“那你想不想像她一樣?”
“咦?”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讓我也簽約嗎?啥是簽約啊?又有名額了嗎?可為什麼是我?代替周藝羽嗎?那周藝羽呢?
“我女兒唱不了歌了,你明白吧。你可以代替她。你的聲音沒有問題。”
“不行!”我想吃了豹子膽一樣,突然開口說。
“為什麼?”周嚴又皺起眉頭,眼睛裏還有懷疑。
“啊,我那個,長的不好。”我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長得不好?”
“額,我同學說唱歌還得長得好看,得上台。”
“是這麼回事兒。你長的可以。”
“啊?不不。那個,我膽子小,不敢上台。”
周嚴苦笑一聲。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麼,還編出這麼蹩腳的借口。膽子小?不敢上台?在池歸鎮幾千戶人麵前我都敢唱歌,現在跟周嚴說我膽兒小!我真的是瘋了!
“你阿姨跟你說什麼了嗎?”
“啊?沒有沒有!不是那樣的!”
“我想說,你如果想發展,就快點兒養好傷,回學校上課去。既然不想,也別再惹事兒了。”周嚴打斷我說。
我點點頭。不知為什麼,我覺得每次在周嚴麵前,我就像個小醜。
周嚴沒再說什麼,把文件夾放回包裏,就離開了。走前還告訴護士好好照顧我。我猜他那個文件夾可能本來是要給我看的吧,可我拒絕了簽約的機會,也就用不著看什麼了。
在病床上躺的第一個晚上,突然變得那麼寂寞,好像要被吞噬掉了。
第二天,許卉和沈振彥兩個人拿了巧克力來看我。進門的時候,沈振彥的書包帶兒掛在了門把手上,好半天沒進來,把我逗笑了,這才好像恢複了元氣。
“我猜你們就快來看我了!”
“哎呦喂,小小小麥啊,你省省吧!”沈振彥在許卉身後大叫著。
我哈哈哈地笑著,許卉過來拍我的腦袋。
“怎麼樣啊你,被撞了也不說啊!還過來打工呢!”
“當時沒感覺啊!”
“廢話!誰被撞當場就有感覺啊!除非撞死了!這種事都是後反勁兒啊!”
“啊?是嗎?”
“對!這次記住了吧!居然還不要賠償!你也太老實了吧!以後丟了小命都不知道怎麼丟的!”
“……”
“這下學校的課也落下了吧!哎!不是我說你!”
“……”
許卉喋喋不休地‘教訓’我,我隻好乖乖聽著。
“不過,小麥”許卉突然湊近來,“你知道嗎,最近克人這個說法挺興的!”她刻意壓低聲音說。
“啥?”
“克人。就是說,有人克你。”許卉有了興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啊?什麼呀?沒聽懂。”
“哎呀!你怎麼那麼笨啊!非得把話都說白了!”
沈振彥在一邊笑。
“就是,你家有人會給家裏人帶來災難。你姐姐不就病了嗎?你又被撞了。說不定就是你叔叔!一般有錢人容易克人!”
我愣了兩秒,隨即也大笑起來。看著她我想起了池歸鎮的老人們。
“你信啊?”
“為啥不信啊?真可能!有什麼好笑啊?”
“哦,好吧。那怎麼辦啊?”
“這個嘛,沒辦法。照大家傳的說法呢,要不就是你離開他,他離開你,再不就是把他殺了。可惜這幾條你都不可能做到,對吧?”
“嗬嗬,是呀。”
“那你就受著吧。”
許卉狡黠地笑著,弄得我氣不起來。沈振彥坐在沙發上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