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有良去青山馬場,一行連他在內,八人,因著你牽了有良看上的馬匹,他們便打賭有良有沒有可能俘獲你,以後便騎你的馬。
你也知道,有良才21歲,性情不羈,經不得朋友激將,如今他認為的遊戲結束了,便不想理會。可我覺得不能讓姑娘這麼等著,畢竟你什麼也不知情。所以才過來給你說一聲,你不該為了他,這麼與家人作對。”
苗秀雅從小心雖是孤傲,卻也心胸開來朗,從未恨過一個人。
但她恨的第一個人,是孟有良,是她掏心掏肺愛過的人。
她不知道什麼是死心,隻知道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那個人,難怪那時候他說,若他不想娶她呢?
那還用問嗎?像孟家那種家世,怕是根本看不上她們這些商賈之家吧。
更何況他打定的心思就是玩玩而已,他從未想過和她有什麼未來。
苗家和G城溫家聯姻的消息開始鋪天蓋地,角角落落都知道了,溫家開始準備嫁妝,而且十分豪華。
苗老爺子心裏有愧,怕有些事又不能明說,他得想個辦法,讓女兒的新婚之夜糊弄過去。
孩子是肯定不能要的,所以墮0胎便是唯一的路子。
苗秀雅變得格外沉默,卻也沒有病倒,所以當老媽子把墮.胎藥端到她麵前的時候,她分外警惕,隻是隨意問了一句,“非要打掉這個孩子嗎?”
老媽子以為小姐知情,便皺眉道,“小姐,喝了吧,這樣苗家溫家都能下台階,不然傳出去,不好聽。”
苗秀雅拳頭一握,“放這裏吧。”
“老爺說讓我看著小姐喝下去。”
“我不喝!”
“小姐,老爺說小姐摔一碗,就再熬一碗,如果小姐摔十碗,就找幾個人摁住小姐,灌。”
苗秀雅端起碗,閉著眼睛,仰頭喝下,把碗放垃圾桶裏一扔,冷冷道,“出去交差!”
老媽子小心的看了一眼,一碗湯藥,一滴不剩,便走了出去。
看到外麵沒了人,苗秀雅起身跑進衛生間,伸指摳進咽喉,把喝進去的湯藥盡數吐了出來!
吐得眼淚直流……
苗秀雅再次見到孟有良的時候,是在她臨嫁前的頭兩天。
好久不見,他也好象變了一個人,有點邋遢了,頭發,胡渣,眼裏的紅血絲,差不多吧,總之不像以前那麼一絲不苟。
她隻是淡淡睞了他一眼,便轉過了身。
他追了過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當時怎麼說的!為什麼又要嫁到溫家?”
“我當時說過什麼?”她佇步看向他,感覺自已突間的成熟,竟是拜他所賜,心裏不禁冷諷自已,“溫宏波知書識理,我同他很有共同語言,看得出他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我以後嫁了他,他怕不會再去外麵招風引蝶,惹些*債。”
孟有良知道她是拐著彎罵他畜生,可也管不了那麼多,“秀雅,我這段時間被家裏困住,才沒有來找你,我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過來!”
“孟有良,豐城孟督軍長子,表字雲之,發妻何柔。我說的,可屬實?”她眸光淡泊,卻咄咄逼人。
他看著她的眼睛,心裏已是一慟,“是。”
“當初在青山馬場,可是因著聽風的原故,你們打賭想要給我點顏色看看……”她還沒問完,他怕她說出那些令他們都難堪的話,便厲色搶道,“秀雅!那些都過去了!你去跟溫家退婚!”
“是的,過去了……你居然也知道。”她淡淡的笑了笑,轉過身……
他心裏慌得好象心髒要逃脫一般,急得再次追上去,攔在她的麵前,“我們的事,沒過去!”
她看著逆光而站的男人,即便有些邋遢,他還是英俊如斯,她當時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愛上這樣一個人,“可那些事,在我這裏,已經過去了……”
***
“苗秀雅!”他根本不給她路,“雲退婚,先在遙城,我過幾年過來接你去豐城。”
苗秀雅輕蔑笑道,“我憑什麼等你?你是覺得自已長得好看,還是家世好?”
“嗬,孟有良,別太高看自已了行嗎?是不是非要我在你麵前一哭二鬧三上吊你才有成就感?隻可惜我苗秀雅世麵見得多,還不至於為了一個男人尋死覓活,你不是怕我去找你嗎?連你什麼家世都不敢說,現在我不去找你,你不是該鬆口氣?
“秀雅,這段時間我沒有不想過來,我被家裏關起來了。”
“孟有良,你從一開始和我交往就在欺騙我,如果不是你家裏的人找我,我至今會被蒙在鼓裏,是不是?”
“我一直在想出路。”
“出路就是永遠騙下去?”
“秀雅,是因為我喜歡你……”
苗秀雅終是笑了,嘴裏似乎都嚐到了苦味,她怎麼會這麼傻,和他在一起那麼久,他竟從未說過喜歡,她卻以為那是他不懂表達。
他是真的從未許諾,是她自已一廂情願,是她自已不夠聰明,才落了別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