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的腳程很快,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到了附近的一座小鎮,再往前走有三五天才能到達下個有人煙的地方,車隊選擇在這個地方過夜,第二天還專門騰出半天時間采買物資。

梁詩穎有想過要不要利用這半天的時間逃走並報官,可惜她沒有找到獨處的時間,無論走到哪裏都有三個以上車隊的成員跟著自己,而且明麵上他們也在采買物資,她連甩開他們的理由都沒有。

一直到車隊該出發的時候,梁詩穎都沒有找到機會脫隊,隻得歎了口氣,乖乖的回了商隊。

不間斷的趕路,即使是坐在車上也是一件極其累人的事,尤其是沒有彈簧的古代,更是一種酷刑,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梁詩穎買了副葉子牌,邀了鏢師來打牌,雖然車隊其他人依然高冷,可是她和這些鏢師倒是混的挺熟的,頗有幾分其樂融融的意思。

這一日幾個人正在車上打牌呢,車上一個顛簸,梁詩穎手裏的葉子牌散架了,她當時臉就黑了下來,怒道:“王二,你怎麼趕得車?我都快贏了,讓你這麼一弄,白瞎了。”

車夫自然是唯唯諾諾的道歉,又有牌友的勸說,梁詩穎這才罷了,氣呼呼的說再有下次就解雇他。

車隊裏除了鏢師唯一肯來打牌的老五斜眼看向梁詩穎笑嘻嘻的說:“梁老板脾氣還挺大。”

“哎,你不知道我身體瘦弱,向來彈壓不住這些人,要是脾氣再小點,我能被他們給欺負死。”梁詩穎解釋道,說著又招呼其他人玩牌。

幾個人正打在興頭上,結果又碰上了個顛簸,梁詩穎的牌又摔了,她死活不玩了,說:“一到我要贏的時候就出狀況,算了算了,不玩了。王二你也是沒用,還說自己是幹了十多年的老把式呢,就這個水平,到了下個落腳點你就滾蛋。”

“不至於不至於,這路不好走,車夫也沒辦法。”其他人勸道,他們倒也不是憐憫車夫王二,而是覺得難得碰見這麼個散財童子,和這位梁老板玩牌不到一個時辰,她都輸出六七兩了,這鏢師走趟鏢也不過十來兩銀子,還得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這和梁老板打牌就這麼一會都掙出七成了,他們也看出來了,其實這梁老板是人菜癮還大,贏不了就亂發脾氣,要是哄她再打下去,把她的大車贏過去都有可能。

可惜無論他們再怎麼勸說,梁詩穎就是不玩了,氣呼呼的抱著手臂坐在車上,一直黑臉到了蓉城。

進蓉城需要路引,盡管查的不嚴,沒有還是不行的,李老板找了個理由沒有進城,其實也算不突兀,大部分商隊為了省過路費,一般是不進城的,僅在城外駐垛。

離梁詩穎路上發脾氣已經過了很久,車夫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的討好著,看著有些讓人心酸,本來也不是大錯,別人本以為梁詩穎會留下他,誰知道梁詩穎仍然執意要趕他走,車隊裏其他人勸了又勸,最後還是沒有勸下來,車夫眼裏含著眼淚佝僂著走了,梁詩穎站在一邊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進了城。

“其實王二還挺盡心的,這一點情麵都不留,那小丫頭真挺狠的。”不遠處看著的老六咂摸著嘴說道。

老五看了看搖了搖頭,心狠嗎?他倒是覺得恰恰相反。

蓉城外開著不少客棧,以供過往的客商使用,可惜離蓉城太近,車隊首領以節省開支為由把車隊的駐地安排在了離蓉城十二三裏的官道旁。

蓉城四麵環山,最少不了的就是綠林好漢,按理說不應該選在這麼一個地方,可惜車隊的話語權都在車隊首領這裏,即使鏢師提出異議,在商隊壓倒性的意見下和沒提一樣。

鏢師老林一邊燒火一邊歎氣,首領真的是太小心了,他們這次是秘密行動,消息等閑傳不過來,等越國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恐怕都出了城關了,所以明明就可以在蓉城附近駐紮,幹嘛非選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害的他們還要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