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歎氣呢,突然發現車隊的梁老板湊了過來,老林問道:“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睡?”

“今天天氣太冷了,我睡不著,來烤烤火。”

車夫走後,外人就剩下了梁詩穎,這幫人自視甚高,有車夫的時候他們還不把梁詩穎放在眼裏,等梁詩穎自斷一臂把車夫打發走了之後,就更是鬆懈了。

他們自認為已經完全取得了梁詩穎的信任,她對這商隊沒有半分懷疑,若是有懷疑她一個弱女子求著自己人護著自己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把自己的車夫打發走還求首領給她勻個車夫呢?所以他們對梁詩穎的防備也鬆懈了不少。

梁詩穎打發車夫走本意是擔心他被害了性命,沒想到反而因為這個舉動,讓自己有了意想不到的自由,這樣看來也算是善有善報了。

火堆燒的劈啪作響,梁詩穎隨手拾了幾根幹柴扔進了火堆,她動作有些緩慢,拾柴的手勢很是奇怪,莫名其妙的好看,老林看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到底是個外行,明明都女扮男裝了,還放不下那點秉性,連扔木柴都要作怪,老林故作不屑的給自己找補。

隻是為了值夜明明白天睡了一覺的他,不知怎的一股倦意湧上心頭,他打了個哈切,看東西的眼神越來越模糊,他猛地搖了搖頭想醒醒神。

就聽身邊人體貼的說:“你要不先睡會吧。”

“那不行,一會……要…換…換班。”老林強打精神的說。

“你都困成這樣了,還管不管換班,要不這樣吧,反正我也睡不著,等換班的人來了,我叫你。”

老林本能的想點頭,可是心頭又覺得不對,可是這點警覺抵不過無邊的困意,她漸漸進入了夢想。

梁詩穎又等了一會,悄悄回到車上,把被子掀了起來,楊釗有些驚異的看著她,那日她說要放自己走,後來直到那些歹人又給自己灌了軟筋散她都沒有動手,他本以為這女子也是這些探子逼他就範的伎倆,本來對輕信的自己頗為懊惱,沒想到才過了幾日她竟然真的來救自己了,楊釗心裏不由產生些許愧疚。

他往女子身後看去,空空如也,來人隻有這女子一人,楊釗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這些探子身手不凡,即使是全盛時期的他也不能說百分百能殺出重圍,別說現在軟筋散的效果還沒有完全消退,他連路都走不了,他們兩個恐怕逃不出去,若是被抓回來,他還有利用價值,可是這女子恐怕小命不保。

楊釗正想勸女子不要輕舉妄動,誰知道她竟毫不猶豫一下子就劃開了他手上的繩子,硬生生把他扶了起來,扶到了一邊,幸虧這幫人這幾日放鬆了警惕,隻安排了人守夜,沒有往這少年邊上安排人,不然怎麼救出他來還是個事。

本來想讓他走的時候捎上自己的,可惜那日沒找到機會,後來更是沒有換藥的時機了,現在還要幫他,幸虧隻是捎帶手的事,否則還真虧的慌。

梁詩穎扶著楊釗把他藏在了離駐地不遠的山林之中,往他身上鋪了些幹草,邊鋪邊說:“你欠我條命,要記得報答我呀。”

也不知這少年聽見沒聽見,她趁著守夜的人還在熟睡又潛回去,在栓大牲口的地方,悄悄解開了幾頭大牲口,提心吊膽的牽到了官道上,不管是騾子是馬統統往馬屁股後麵各抽了一鞭,馬匹揚長而去,趁亂順勢往旁邊林子裏一鑽,俯下身觀察營地的動靜,果然營地在馬蹄聲和牲口的嘶鳴聲中炸開了花。

不久一溜人馬往牲口的去處追去,隻剩下零星幾個人在附近搜尋,可惜搜尋的方向也不對,沒有搜營地附近,而是遠遠的撒了出去,往外界的山林搜索,似乎是一開始就沒想到有人逃跑了能一直躲在營地四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