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最初的了解(四)
花小鳥邊想邊在床上翻了一個身,隨即就感到一大股溫熱的經血流向了屁股。她就這樣在蘇千玉離開寵物店不久痛經起來,臉色煞白冒著冷汗向老板花大姐請了病假。
花大姐衝門外一揮手,“快去快去,實在不行讓曉潔陪你去醫院看看。”
她自然是不會再拖累店裏的其他勞力的,忍著陣陣上湧的惡心感和來自下腹的劇烈絞痛,一步一步的往藥店捱,不到一站路的距離總覺得遠得很。她感覺經痛化作了一把匕首,生生的在下腹亂剝,鋒利的刀刃帶著暴戾的氣息肆無忌憚的遊走在她所有的痛感神經中,讓它們在鮮血淋漓中癲狂的奏出排山倒海的痛經魔咒。
她開始覺得生得很不走運,為什麼生下來是個麻煩的人類而不是棵樹呢?當一隻單細胞的菌類貌似挺不錯。幹脆就是一粒毫無生命的塵埃好了,隨風飄來飄去的應該很適合她慵懶隨意的性情。
可是她不單是個麻煩的人類,而且身處比男性更麻煩的性別。男性不用將錢花到衛生巾和痛經藥上,更不用被“月經”和“痛經”所困擾,進而不用親自懷孕就能擁有子嗣。而女性一旦懷孕,劣勢就明顯了,男人照舊可以拔腿繼續瀟灑追逐其他女性,被懷孕的女人卻隻能靠自己的血肉養活一天天變大的肚子,若無所依傍的話便隻能獨自挺著孕腹去覓食,既不能快跑也不能遠跳,肯定是虎豹豺狼眼中鮮嫩的美味。就算逃過了虎豹豺狼,還有生育的鬼門關要闖。
發散開去的想法讓她不寒而栗,她第一次覺得花纖雲能夠生下她實屬不易,盡管沒有虎豹豺狼,但是她是有付出過輟學奶孩子的代價的。
當她像是看到了痛苦中的綠洲似的抓起?布洛芬緩釋膠囊?來不及付款就剝入口中就著口水咽了後,她感覺到了強烈的惡心,於是舉著撕開包裝的藥盒插隊喊,“能我先付款嗎?我惡心想吐。”,排隊的人們迅速避讓開來。
她沒有說謊,前腳付款後腳撲出藥店來不及將腰彎出合適的角度就開始嘔吐起來,嘔吐物濺到了運動鞋上,看著更惡心了;剛吃下去的藥又被整個兒吐了出來,錢白花了。
嘔吐物酸腐的氣味在周圍彌漫開來,路過的人都紛紛掩鼻避讓。她狼狽不堪的吐完,雖然渾身乏力冷汗直冒,但腹部的劇痛消散了許多。看著地上一灘的看著就惡心的嘔吐物,她開始手足無措起來,身邊沒有任何清理工具,雖然很對不起環衛工,也隻能硬著頭皮尷尬的離開了。她抬腿剛要走,就聽到背後有個聲音問,“不清理嗎?”
轉頭過去,她看到了蘇千玉。
他邊說邊向她走來,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不像要向她問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