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聽珠兒在說這些,他就一直在沉思。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就像現在這樣多好,我們現在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在一起耍,什麼顧忌都沒有。等你有了相好的了,你就沒有這麼自由了,你的心思就跑到那個人那兒去了,我又來怎麼適應呢。
他的這個想法的根源就是:從年輕認識珠兒以來,珠兒都是既孤單,又單純的。最早認識的時候,珠兒剛剛失去阿強而失意,又恰恰在那個時候他就和珠兒認識。二十年後,珠兒又正在婚姻的邊緣,他又和她相遇了。所以說,他就占到了珠兒這空虛落寞的最佳時段,在這個時段裏,他也就填補了她的空虛落寞。
因此,他一聽說她就要找到倚靠了。反轉來,他就意識到了,他可能又要像她那樣感到孤單落寞。
盡管他有妻子,而他和他妻子的感情也不差。但他和珠兒在一起,早就形成了一種不可分離的依賴。而這種依賴,對於他和她,都是很難割舍的。因為這種依賴有別於夫妻,而更勝於夫妻之間的那種情感。當然這對於沒有這種親身經曆的人來說,他是不會感受到的。也許,這就是人們說的知己。而他和她的這種感情,還勝於知己。因為他和她平常既像父女,又像兄妹,還像情侶。而他和她的表現,既親密,又沒有曖昧。
但是他又一想:我這個想法真的又太自私了。我就是和她再好,還不是見麵有回數的。這回一走了,有可能以後就是望年望月見一次麵了。這望年望月見一次麵,都還不曉得有不有耽誤,那都是不一定的。因為哪個人都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人家除了這一年見你一次,其他這三百幾十天又多麼寂寞難耐。再說她就有了對象,結了婚,這也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呀,我們的感情不是一樣的嗎。因此,他又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的在亂想。
他就說:“聽你說來,這個人也是這個樣子了。隻要他懂情懂理,不是那種怪脾氣,隻要他會尊重人,就可以了。這二婚本來就不好考慮,這也好到你們是同學。而那個吳先妃,她也是對你很好的,她都比較相信這晴季風。你再慢慢觀察一下,沒有啥問題的話,就定下來就是了。”
珠兒說:“唉,我總是要拿你去和他作比較,所以,我又始終覺得他和你又有差別。因此,我就會去擔心今後和他在一起了,害怕難得適應。”
小雨笑說:“又拿我比較,我有個啥子好嘛。再說,哪個人都是有差別的,就是孿生子的性格,都會不一樣。”
珠兒說:“就是嘛,我也跟他說了,我也說了我和你的感情,我也說了你的好,也說了你對我又有好好。我也說了,要他取得你的認可,我才得答應。還有就是,他要是沒得你好,我可以隨時離開他。”她說得很認真。
小雨無奈的苦笑。他說:“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你把我看到哪去了,你把他又看到哪去了,你不怕他生氣吃醋嗎?”
“我倒不怕他吃醋,他也沒有理由吃醋。我的意思就是讓你今天去看看他怎麼樣,你一定要給我看好。我也是為了保險起見。就像是人們說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看著他,她把這句話說得既自然,又很幹脆。
到城裏下了車,都快七點鍾了,她(他)們就急著找去西南門外農家樂的公交車。珠兒在這一路同學們的催促電話聲中,她(他)們很難熬的才趕到聚會處,到達時就差幾分鍾八點了。
那餐廳裏圍起兩大桌,桌子上的酒菜早就擺整齊了,二十來個珠兒男男女女的同學,她(他)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這一看到她(他)們兩個來了,大家都站起來互相招呼認識。珠兒特意介紹小雨認識了晴季風,小雨看那晴季風,他對他的印象還是感到可以,他覺得他對人還是比較熱情細致。隻是珠兒也說過,他的身體比自己稍差。
然後,大家就舉杯動筷吃了起來。小雨的酒量並不大,但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人家又多是和他見第一次麵,也是第一次敬他的酒,他無論如何都不好拒絕。這二十來個人,還是那不大不小的杯,也就是一個人敬一杯啤酒。就算不醉,那也得脹。好在脹了方便起來也消化得快,隻是到底啤酒還是有點酒精。這一喝多了,就是不大醉,也還是人會昏昏戳戳的。
小雨在昏昏戳戳的情況下,他的口就沒有了遮攔。他在大庭廣眾下對晴季風說:“晴季風,你聽我說,珠兒這個人是世界上心腸最好最好的人,你一定要對她好。你要是有點點對不起她,讓她受了委屈,我就會對你不客氣,我們在坐的都會對你不客氣……。”
他酒醉出真言這樣說了,但是這屋裏所有人都讚同他的說法,她(他)們都一致認為珠兒心好,這輩子命又苦,都害怕珠兒再受委屈。這時晴季風唯唯諾諾的陪笑著,應承著大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