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世子暴斃!?

聽這消息, 舒無畏大吃一驚,同樣吃驚的還有溫鈺。時值清晨, 他們才剛起身不久,溫鈺今日的精神比前些日好上許多,難得地打算到庭院中去坐一坐。報信的使者來時青鸞為他正著衣冠, 他從鏡中看舒無畏一臉訝異,斂眉想了一想說道。

“青鸞, 另換一身素淨的吧,朕要到驛館去看一看。”

梁王世子是奉詔令到穎都受廷尉訊問的, 若他是急病死的倒還罷了,若是無緣無故死於非命那可非同小可。

溫鈺是早從舒無畏口中聽說梁世子在七品蓮台中下離鄉草的事的, 謀害天子的罪名很大, 若最後查清是世子自作主張的下·毒,那世子就完了;而如果竟查出其實為梁王指使,那梁王也就廢了——而如今尚未有個定論世子就告暴斃, 這也太過蹊蹺。

聽溫鈺說要去驛館,舒無畏立時急了。

“你這些日子一直臥病,好不容易今日才能起來, 怎可胡亂走動的又受累?梁王一向狡詐, 他兒子是不是真死還未可知。哪怕他就算死了, 喪事也有宗正處理, 你不必親自前往、觸了晦氣。”

“你懷疑梁世子是詐死逃罪?”

舒無畏哼一聲:“驛館被我麾下圍得嚴嚴實實,每日的訊問都有人報。那梁王世子這些日子都活得結結實實能吃能睡,哪像個有什麼病會暴死的模樣?”

“正是你讓麾下日夜圍著驛館我才要去呢。”

溫鈺扶額, 輕輕咳了一陣:“若他真是暴疾死的也還罷了,若是在你軍隊包圍之中突然不明不白死掉,那才難有話說。”

舒無畏:“……”

說到這份上他了解了,溫鈺是擔心有人借世子之死向他嫁禍。讓青鸞服侍自己換好衣裳,溫鈺乘車離開攝政王府,舒無畏滿臉不高興的一路相隨。

臨近驛館,驛丞急忙來迎。館中已掛起喪幡,梁世子陳屍堂中,梁王老淚縱橫,百裏長蹊在一旁低聲勸慰。梁國一幹人正傷心哀歎,忽聽報天子親到,忙整理悲容,屏息肅氣地等候。

溫鈺一身素服地進入館中。他的腳步虛浮,百裏長蹊見著他眼中便是一跳。有小吏搬過椅子讓天子坐下。落座後歇息片刻,溫鈺沉痛地向梁王道聲“皇叔節哀”,這才問。

“究竟怎麼回事?世子怎麼好好的就薨了呢?”

驛丞在他麵前跪倒,戰戰兢兢地回答:“啟稟陛下,世子一向都好好的,可昨日用過晚膳後突然口吐白沫七竅流血,醫者救援不及,不多時世子就薨了。”

這個死法……溫鈺抬眸,問驛館中的醫官:“世子是何急病?”

“回陛下。”醫官額上也滲出汗:“世子不是得病,而是中毒,有人在晚膳中下了毒物,世子吃不多少就毒發身亡了。”

接著有人端上昨夜世子所剩的殘食來,回報已用狗試過,那狗立時就死,可知膳中藏有劇毒;另有仵作用銀針在世子喉嚨和肚腹腸胃都試過,銀針立即變黑,符合中毒身死的症狀。

咽喉腸胃都有毒,那就是真死了。溫鈺閉了會眼,繼而問道。

“昨夜世子的晚膳,是誰人準備的?”

“是桐州的軍士準備的。”

驛丞剛剛回答,梁王世子帶到穎都的從人就下跪,哭著叩頭說道。

“陛下呀,陛下!自我家世子進京後那些軍士將世子當犯人一樣看守,親友不可出入、凡事不得自由,便是我等也不能為世子獻飲食!如今世子身死——”從人哽咽了一下,大聲說道:“必然是他們在飯食中下毒,將我家世子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