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生在病房門口的小窗子裏又看了眼岑歡,點了根煙。
他在樓道裏抽了半盒香煙,才徐徐走去醫生辦公室,他刻意小心地往門外看了眼,確定沒人,才關上了門,問:“確定真的懷了?”
那醫生見是傅寒生,連忙站起來點頭哈腰,“千真萬確,傅先生,恭喜您要做父親了。”
傅寒生被父親這兩個取悅道,嘴角微微揚起,“嗯。”他頓了頓,神色略略別扭了一下,才問,“我太太現在狀況怎麼樣?”
太太兩個字,初說出口的時候還有些艱澀,但說出口的時候,傅寒生心裏卻無比的痛快。
醫生道:“傅太太前一陣才經曆過車禍,又受了風寒,身體素質不怎麼強。現在懷了孩子,還需要好好料理才行。”
傅寒生聽著“傅太太”三個字,莫名勾了勾唇角,他輕快道,“行。我知道了。”
岑歡握著醫生辦公司的門把,久久沒動一步。
她本來是趁著傅寒生離開,想跟醫生說一說她最近來說她頻繁嘔吐的事情,可是現在她都聽到了什麼?
她聽見她的主治醫生正在跟傅寒生說“現在懷了孩子,還需要好好料理才行。”
她懷孕了?
她竟然真的懷了傅寒生的孩子。
她的確是以生一個傅寒生的孩子為條件去換了二十萬,可事實上,她完全沒有做好真的打算要傅寒生的孩子的打算。
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在傅寒生燒了她的畫室的時候,懷上傅寒生這種人的孩子?
岑歡腦袋裏嗡嗡的,像是有回聲一樣。她渾身打了個寒戰,不由地飛快鬆開門把,但這樣一來,就發出了輕微的響聲,這點聲音直接就引得傅寒生警覺地回了頭。
傅寒生看見岑歡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思一緊,想也不想,直接追了出去。
女人和男人之間體力的懸殊,讓岑歡幾乎還沒跑幾步,就已經被傅寒生追上了。
岑歡瘋了一樣要擺脫他,情緒失控地怒吼,“你放開我傅寒生!你放開我!我說怪不得這回我醒了之後你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呢,嗯?原來是要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啊!你混蛋!傅寒生你簡直不是人!”
傅寒生掐緊了岑歡的手臂,怒道,“你以為我是因為孩子才對你好?!”
“難道不是嗎?傅寒生,你前一刻還燒了我的畫室,現在一副虛偽和善的臉來對我你覺得我不會惡心嗎?嗯?你要我怎麼想,我懷了一個燒了我畫室的男人?傅寒生你自己問問你自己,你惡不惡心!”
“誰他媽告訴你畫室是我燒的了!”傅寒生一臉的莫名其妙和憤憤不平。
“傅寒生,你是不是當我傻當我好欺負慣了?你的人親口告訴我,說我要是再不聽話,那代價就不是燒掉一個畫室這麼簡單了!傅寒生,你裝無辜也要裝的像一點是不是!”
傅寒生:“”
醫院走廊上要求安靜,兩人這麼一吵鬧,很快就有護士過來,嚴肅道,“醫院走廊禁止大聲喧嘩。”
岑歡被這麼一勸,腦子稍微清醒了點,撇開眼不在看傅寒生,隻大口地喘氣。
傅寒生臉色黑的可以,他拖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岑歡,直接把她帶回病房。
岑歡回了病房,克製自己保持冷靜,聲線平淡道,“你出去。”
傅寒生非但不出去,反而逼近岑歡,別扭地解釋,“畫室不是我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