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譚書墨下午下班後準時回到家。
鑰匙剛插進鎖孔,還沒擰,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書墨,你回來了。”薑文藝笑吟吟地打開門,彎腰給譚書墨拿了雙拖鞋,“今天在公司怎麼樣,忙嗎?”
薑文藝平時從不過問他在公司的事,今天乍一問起,譚書墨覺得有點奇怪。
但他隻是略一皺眉,還是回答了薑文藝的問題。
譚書墨進門換上拖鞋,把門帶上,然後把西裝外套脫下來,遞給薑文藝,道:“不怎麼忙。”
“哦。”薑文藝接過衣服,把它掛在衣架上,笑著催譚書墨,“快去洗手吧,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回來了。”
譚書墨狐疑地看了眼麵前的小女人,朝衛生間走去。
薑文藝在譚書墨走後,無聲地大吐了一口氣。
這該怎麼開口啊?
別人為自己“報仇”,到最後自己卻要跟人家說,“我不需要報仇,你別傷害那個人了”,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很欠揍。
譚書墨……他估計會覺得自己腦子秀逗了吧?
可是求自己的那個人偏偏是姑姑。
別的不說,單說她對自己的照顧。要不是她,自己早就凍死餓死在外麵,或者是被姑父打死了,哪還有現在的薑文藝?
所以盡管姑姑上午說的話讓她覺得有些受傷,但薑文藝還是打算幫幫姑姑。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跟譚書墨說……
“站在那兒幹嘛?吃飯啊!”
譚書墨洗完手出來,看到薑文藝還保持著掛完衣服後的姿勢,心下的奇怪越發嚴重了。
一天不在家,這女人的智商怎麼清空了?
聽到譚書墨的聲音,薑文藝猛地回神,慌張的表情在臉上一閃而過。
“噢噢,就來,就來。”說著,薑文藝走向餐桌,心裏還一直琢磨怎麼開口。
譚書墨夾了一口菜,正要誇薑文藝一句,突然發現薑文藝拿著筷子,也不吃菜,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碗裏的米飯,魂兒又不知道飛哪裏去了。
“篤篤——”
譚書墨敲了敲桌子,聲音染上了幾分不悅。
“回神了。”
跟他一起吃飯居然還走神?
“哦哦。”薑文藝聞聲猛地扒了幾口米飯,片刻後速度慢了下來。
譚書墨一看身邊坐著的女人又有戳米飯的架勢,臉一黑,伸手奪過她手裏的筷子,放在桌子上。
“說吧,什麼事。”
筷子被奪,薑文藝終於徹底回神。
她看了眼臉色沉沉的譚書墨,表情欲言又止。
譚書墨也放下筷子,身體向後微傾,倚在靠背上,整好以暇地看著薑文藝。
薑文藝的腦袋裏上演了一出激烈的天人交戰後,她終於輕輕吐了一口氣,試探著問道:“聽說杜氏公司破產了?”
等了半天,就等到這句話,譚書墨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該氣還是該笑了。
一句話而已,至於糾結這麼長時間嗎?
至於薑文藝是怎麼知道的,很好猜啊。
隻有兩種途徑。
一是她姑姑那邊來電話了,二是薑文藝自己上網看到的。
看薑文藝的這個反應,很有可能是聽她姑姑那邊的人說的……
譚書墨點點頭,眼底藏著深不可測的漆黑。
見譚書墨點頭,薑文藝咬了咬嘴唇,心裏掙紮半晌,又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可不可以……放他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