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知不久之後就發生了桑
詰靈力大增,鍾堯戰敗後詐降深入敵軍,而林如柳篡改鍾堯信件,誘騙他鍾堯將死,促使他找到天帝求援,並在被押送至刑房途中被林如柳退下絳天台的事情。
一係列的事情發生的太快,讓那個重要的東西被丟棄在了記憶的洪流中。
而現在,他想起來了——那個他在慶合村看到的重要東西,那個絕不可能出現的東西——賀亦歡仰起頭顫聲道:“那時候,我在屍橫遍野中,看到了神跡。”
神跡,神明使用神力之後留下的痕跡。在那個屍橫遍野的慶合村慘案後的人間煉獄,他看到了地上不止一個神跡,大大小小,宛若一朵朵綻放的半透明的蓮花。
鍾堯周身一凜:“是你的神跡?”
“我不知道。”賀亦歡的臉色幾乎透明,“神明神跡的區別很小,需要仔細比對才能分辨出來屬於誰,我把神跡保留下來拿回天庭比對,可是還沒等比對出結果,就收到了林如柳的遞來的關於你的假信……可是現在想想,除了我,還能是誰呢。”
那一刻,鍾堯幾乎在亦歡的臉上看到了近乎脆弱的神情,像是一碰就碎的雪花,無論在什麼時候,無論是凡人之身還是神明,亦歡都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那絕美的麵容向來都是堅強而倔強的,而現在,仿佛某種信念已經到了崩塌的邊緣,那種近乎絕望的無力感鍾堯看在眼裏,心都要跟著一起碎了。
“不是這樣的。”鍾堯一把將他扯進懷裏,“我不信。”
這樣的真相,他半點兒都不信,一定還有別的解釋。他撫摸著賀亦歡的後背,幾乎能摸到賀亦歡的清瘦的蝴蝶骨:“我會幫你找出真相的,相信我。”
鍾堯很少做出承諾,但是一旦做出,就肯定會實現,賀亦歡閉上眼睛,抱住了他。
賀亦歡不想承認,自己現在有多害怕。神明是不會害怕的,也不應該害怕。他掌握著世間最至高無上的權利和力量,永生不死,被世人敬仰和崇拜。可是他怕,因為他愛戴眾生,因此也害怕極了辜負。
眾生皆為困,從未有誰真正的瀟灑恣意。如果有的話,恐怕唯有無
心之人吧。可惜他一顆七竅玲瓏心,六竅之中住滿了芸芸眾生,剩下的最後一竅,全部都是鍾堯,注定做不到了。
還有所謂的真相嗎?賀亦歡不知道,如果凶手當真是自己,那他就上九重天把自己交給天帝處置,自己欠天帝一個牢獄之罰,已經百年了。因果輪回,在他自己身上也一樣適用。不過他還有一絲僥幸,希望凶手另有其人,希望鍾堯能和自已一起把那個罪魁禍首找出來,這樣,他們就不用分開了。
如果他和鍾堯是一對凡人眷戀,恩愛八十年,一起相擁共赴天年,何嚐不是最好的歸宿。如有這樣的一生,他可以把七竅都給鍾堯,一分也不分給別人。不問人間疾苦,不管蒼生浮沉,隻愛身邊人,隻坐擁一隅。
羨慕啊。
有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身為神明,究竟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權利,還是一種詛咒。
賀亦歡抱緊了鍾堯,雨幕淋漓,時空交錯,隻有鍾堯的安撫才能讓他有一絲慰藉。
“我害怕。”他說。
“我知道。”鍾堯撫摸著他的後腦,低沉的聲音沒來由的讓人安心,“有我在。”
足夠了。賀亦歡閉上眼。
鍾堯眸深似海,正要環顧四周尋找其他異狀,然而忽的,他隻覺得懷中的亦歡身子一緊,然後他聽到了一聲短促的悶哼。
賀亦歡猛的抓住了他的胸口的衣襟,幾乎是瞬間,他絕美的容顏上凝聚出了肉眼可見的冷汗。
鑽心蝕骨的劇痛忽然從肚臍處綿延而生,內髒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剖開,那種疼幾乎無法言喻,比之前小燈靈在腹中鬧騰的疼痛強烈十倍還要多,賀亦歡幾乎貼著鍾堯的胸口滑了下去,無可避免的溢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亦歡!”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到那時焦急和擔憂瞬間打破了沉著的本能,鍾堯強壯的臂膀一下子抱起賀亦歡,迅速放到身後農戶的榻上,然而緊接著他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賀亦歡平坦的腹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的戳到了最深處,凹陷到幾乎貼到了脊梁骨,下一秒,肚臍的部位鮮血噴湧而出。
“
你怎麼了!”
“呃……”賀亦歡猛的抓住了鍾堯的胳膊,他痛得打顫,麵色如白雪。
鍾堯按住他的腹部,鮮血卻從他的指縫中繼續向外湧,從未有過的恐慌席卷了鍾堯,他驀然想起了神元破碎“事不過三”規矩,然後他聽到賀亦歡咬牙喘息著道:“林如柳……在毀我的神元……”
話音未落,金色的光瞬間從賀亦歡的腹部爆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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