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柳忽然像是被電流通過全身似的想到了一件事:為什麼沈良隻是分到一個七級靈力的上級,而自己卻分到了一個三級上神?

難道真的隻是運氣好?又或者是,賀亦歡一直在暗中幫他……

林如柳的鼻子忽然控製不住的發酸,他心中像是打翻了調味罐似的五味雜陳,憤恨的憋了回去,卻連眼眶都微微發紅。

賀亦歡歎了口氣:“查不出來我隻好暫時放下,想著等著你正式度過實習期之後自己跟我說你遭遇了什麼,可是誰能想到你後來一直守口如瓶,從來沒有提及過那段往事……現如今把所有的事情和那時候的事情聯係起來,也就不難猜出來你恨的人是誰了。”

林如柳的嗓子緊得不行:“你真的,在一直關注著我……”他的神色劇烈的顫動著,然而很快,林如柳再一次移開目光垂下眸子,緩緩平靜了下來。

像是自言自語似的,他苦笑一聲:“可惜還不夠。”要不然,自己也不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確實還不夠,賀亦歡也在想。當初在多次詢問無果之後,賀亦歡便以為林如柳當初的情緒波動是因為不熟悉仙界受了些委屈,再加上林如柳太善於隱藏真實情緒,他那副溫婉可人、對誰都和和氣氣的樣子讓賀亦歡誤以為他沒事了,沒想到那隻是表象,林如柳的傷口已經深入骨髓,並且一點點將腐爛向深處蔓延了下去,而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賀亦歡揉了揉眉心,卻也知道過去的已經過去,已經無法再改變,他沉吟一下道:“我還有幾個問題。”

“問吧。”林如柳也恢複了無所謂的樣子,仿佛剛才的情緒波動沒有發生過,聳聳肩,“我也跑不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重生了

的。”賀亦歡問。

“霧靈山事件之後吧。我這些年一直猜測你可能沒死透,所以一直留意著人間的異動,飛機上你用神力的時候我還不能確定,但是霧靈山那次你用了太多次靈力,足以讓我分辨出那就是你。”林如柳沒有隱瞞。

賀亦歡:“所以是你引誘我去霧靈山的?你把去霧靈山的想法放進了白新月的腦子裏?”

林如柳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靠在身後的架子上,似乎有點硌得慌,又坐起來了:“我要是說這事不是我做的,純屬巧合,你信不信?”

賀亦歡眯起眼睛。

林如柳看上去很真誠,一副“你愛信不信”的表情:“我沒以為飛機上那是你,畢竟這些年妖魔鬼怪在凡間作亂的事件越來越多,我還以為是鬼搞出來的動靜,也沒有對你一個‘凡人’多加關注。不過那時候我確實很關注赤蓮,因為那段時間我忽然聽說他在人間養了許多怪物給自己看守山門,還傷了不少凡人,甚至風言風語說他藏的是你的毛筆。”

他說著說著忽然站了起來,往賀亦歡身旁更近的地方走去。

賀亦歡手中的茶杯蓋子瞬間化作純白色的靈力刀刃,雙手夾住指向林如柳冷聲道:“站住,你的腿不想要了?”

林如柳雙手擋在麵前苦笑:“別別別,師尊,我就是想找個椅子坐,剛才在地上坐了那麼半天,我的腰都酸死了。”他指了指賀亦歡右前方不遠處的一把黃花梨小矮凳,“我坐那行嗎?”

“不行。”賀亦歡道,手中淩厲的白光卻消了下去,往稍遠處抬了一下下巴,“坐那,離我遠點,我不想挨著你。”

林如柳也不惱,聽話的坐到了賀亦歡手指的小椅子上,也像賀亦歡一樣變出一杯咖啡,地宮裏瞬間彌漫起濃鬱的咖啡香。

他繼續道:“我跟赤蓮積怨已久,正好他最近風頭太旺,實在惹人煩,我於是想借著機會把他做的那些破事兒做實,抖到天帝那裏去。為了做這個局,我扮作凡人潛入人間,開出三百萬的高價聘請了一對夫妻盜墓

賊進入赤蓮的地宮。”

原來陳峰和張小蘭是被林如柳雇用的,他們到死也不知道,自己隻是其實微不足道的魚餌,存在的目的隻是為了釣出赤蓮這條大魚,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葬送了性命,成了神界勾心鬥角的陪葬品。

賀亦歡的神色有點冷:“其實他們能不能偷出毛筆來不重要,重要的是赤蓮一定會對進入他地宮的凡人進行劫殺,到時候你反手一個上報天庭,就能抓赤蓮個現行,對吧。”

啪啪。林如柳鼓起掌來:“不愧是師尊。”

賀亦歡沒搭理他,林如柳自討沒趣,反倒笑了一下:“我原本在天界看赤蓮好戲,沒想到竟然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師尊,你出現的真是時候,我看到你的時候驚喜的都要哭了。凡人之身,多麼脆弱又容易死掉……於是我立刻決定將計就計,如果能利用赤蓮把你殺掉,再以此為罪證懲戒赤蓮,豈不是一箭雙雕的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