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春兒聽得雲裏霧裏,聽見沈問的名字,忍不住向虞未晚問道:“沈公子怎麼了?”
虞未晚將她談聽的腦袋推開,讓她準備茶水去,免得她打斷自己的思緒。
“你前腳離開雍州,大梁、大周就進軍攻打雍州,可是提前讓人提前泄漏了消息過去?”
晏詢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會心笑了笑,點了點頭。
“是讓我家兄長去送的?”
雍州在戰事之初,節節敗退,隻能勉強守城,似乎不僅有人泄露晏詢離城的消息,還走漏了擁軍州的一部分防禦地點。
現在想來,顯然是晏詢“利用”了兄長虞清雲故意給了漏洞。
之後的戰事變化中,晏詢並沒有從前方正麵攻擊敵軍,而是在敵軍後方攔截敵軍退路,使得敵軍措不及防,無法招架。
這應該也是晏詢離開雍州之前,就根據故意送出的消息,針對性地布置了作戰策略。
“我兄長知道你的計劃嗎?”虞未晚懷揣著希望問道。
若是兄長知曉晏詢的計劃,或許就可以將功補過,留下性命。
晏詢再次點了點頭,“我查清你被劫之事,沒找虞大人,是虞大人主動來認了罪,說是韓總管一你的性命要挾他,我隻是給了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隻是當時虞清雲並未說透。
想必虞清雲後來便已知道,沈問此行的目的並不隻是要陷害他晏詢,還有帶走他妹妹。
許是怕說自己的妹妹與沈問這樣的權宦有往來,晏家就會悔婚約。
沈問權傾朝野,但畢竟是宦官,虞家將虞未晚視若瑰寶,怎麼會願意她過這樣的一生。
“晏某應該能保下虞大人性命,隻是這仕途必然受阻。”
虞未晚鬆了一口氣,“夠了。”
說完,依然定定地看著晏詢不苟言笑的臉。
晏詢不自然地低下頭,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虞未晚忍不裝咯咯”笑了。
來雍州前,她以為馳騁疆場的將軍魁梧勇猛,粗獷豪放,不曾想竟是隻容易害羞的老狐狸。
“那晏將軍還會保住一身麻煩的我嗎?”
沉默片刻後,虞未晚含著淡淡笑意,望著正襟危坐卻不看她晏詢,小心翼翼地柔聲道。
正給自己斟茶的晏詢動作停了一瞬,又不著痕跡地倒滿了杯盞,將茶盞舉至嘴邊,掩去嘴角那一抹幾不可察的笑。
“隨小娘子心意1
她若願意留在雍州,他定奉陪到底。
虞未晚眉眼彎彎,“我真的很麻煩哦1
晏詢收斂神色,故作遲疑思考的模樣,然後舉杯向她,“我也是。”
他肩負著沉重的責任,往往生死難料,爾虞我詐,浮浮沉沉。他曾以為她不夠勇敢,如今想來倒是他低估了她。
虞未晚舉起手邊杯盞,溫柔舉杯。
不知為何,她相信她與他的第二次合作,定能夠走得很遠很遠。
她會很勇敢,他會永遠信守今日無悔的諾言!
然而,當她懷揣著美好的期望,豪情萬丈地將茶盞傾倒,其中竟無一滴茶水。
虞未晚瞥見晏詢已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怕自己再放下倒水壞了氣氛,隻得暗暗做了吞咽的動作,再若無其事地放下杯子,傻乎乎地笑了笑。
晏詢看了看她刻意的笑容,又看了看她茶盞,也不贅言,起身就往外走去。
虞未晚尷尬的笑定了定,跟著起身去送。
“不用送了。”背過身去的晏詢淡淡地笑著,淡淡地說道。
虞未晚立即停住了腳步,靜靜地看著他大步出了院門。
待再看不見人影,又小聲呢喃了句“眼那麼尖做什麼1
回到內院,楊氏在屋裏默默流著淚水,嬤嬤和楊氏的侍女在外頭哄著不明所以的豆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