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虞未晚腳步聲,楊氏偷偷抹去了眼淚,轉過身來。
“清雲,清雲他不會有事吧?”楊氏壓抑著激動、緊張,抓著虞未晚的手問道。
虞未晚拍了拍她手,安慰道:“應該能保住性命。”
“你兄長怕不寫這信,
“嫂嫂別急,等消息吧。”
“晏將軍會相助我們吧?”楊氏點點頭,順了順氣。
虞未晚應“是”,楊氏這才緩了過來,恢複了些平時的冷靜。
對虞清雲的審訊並不如虞未晚所想得那樣順利,竟持續了半月有餘。直至朝中有變,皇帝急招沈問回京,才得以告終。
晏詢提供充分證明虞清雲協助雍州軍設計大梁,以助雍州軍大勝大梁,攻下大梁關城。
意外的是,沈問最終采納了晏詢的證據,且隻將虞清雲降為縣丞。
虞未晚聽著春兒彙報著外頭傳來的消息,也是意外,“沒有削職嗎?”
春兒搖搖頭,“沈公子許是想不明白了。”
虞未晚默不作聲。
第二日驛站前,一輛跟著侍衛的華貴馬車慢慢停下,靜靜地等著。
不一會兒,驛丞親自出來迎接,將從車裏下來的絕美女子迎進驛站內。
“虞小娘子請,韓總管於內候著。”驛丞諂媚地引著路,為她開了門,又為他們關上了門。
虞未晚不等他開口就在對麵落了座。
“當年我父親得罪了人,被誣陷偽造皇帝飾品送與親王,整個沈家隻剩了我。”沈問麵無表情地說道。
“我偷偷送你的,應該足夠你好好生活了,為何又進了宮?”虞未晚同樣平靜地問道。
沈問聞言哂笑,冷冷地反問,“苟活有意義嗎?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那你為什麼遲遲不來見我?”
沈問抬眼看了人一眼,眼中的冷意已退去,變成無盡的苦澀,“難道來告訴你,我成了宦官?”
虞未晚酸澀地低下了頭,怕自己忍不住用悲憫的眼神去看他。
“你不該用算計來與我重逢。”
沈問聞言,忽然放聲大笑,質問道:“那我應該怎麼做?把活著的唯一溫暖,唯一盼望拱手讓人嗎?”
虞未晚被他笑聲嚇得愣了愣,聽懂了他的話後,真是想笑又笑不出來,“你重視我,那就更該坦誠相告,與我分享你的苦楚與不甘,而不是藏在暗處算計我。”
沈問仍是笑著,滿眼痛苦地看著虞未晚。
他十年前就已墮入黑暗的深淵,她是一束光,他暢想著有一日爬出深淵後,便尋回她。
可如今,他要永遠失去自己的希望了!
他的一切,從此以後都是虛妄,是無盡的虛妄。
直到有一天,她回到他身邊。
總有那麼一天的!
虞未晚聽著他的笑,苦笑著搖了搖頭,起身道:“若是哪一天,你願意來與我一起坐下談笑風生,共訴過往,我隨時歡迎。”
她知道他經曆她無法感同身受的悲痛,期望他有一天做完了他想做的事,願意直麵她,直麵這艱難而又與眾不同的人生。
“還有,謝謝你願意放過阿兄1起身離去的虞未晚最後說道。
“阿晚1
虞未晚停下開門的手,等他下句。
“我傷虞清雲,你會傷心,所以我從未真想動他。另外,轉告晏詢,這隻是個開始1
虞未晚長歎一聲,自嘲笑笑,知道自己還是白來了這一趟。
“沈問哥哥,不要讓我也成了你的對手,罷手吧1
說完,不再多留,快步上了馬車,回到雍州。
不久,晏老夫人請媒人至虞府納吉,征求虞家對這門親事的意見。
楊氏親自到虞未晚院中問她心意。
“嫂嫂去應下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