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問慢騰騰地將目光轉向晏詢,修長的手指無禮地指著晏詢的臉,口中的話卻是說給虞未晚聽。
“他若是為虞大人開脫,後果如何,你猜?”
晏詢是邊將,如果為兄長這等“通敵叛國”之人開罪,那皇帝、沈問就會趁機“懷疑”他與兄長同流合汙。
欲加之罪,就有了托詞。
虞未晚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一來雍州,就已落入了他的算計之中。
或者說,她從來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晏詢視線在二人之間徘徊了一圈,卻是輕蔑地笑了。
“韓總管的話不過是施加壓力的話術罷了,何人置我於死地,晏某必以牙還牙。”
晏詢慢慢行至沈問麵前,看著人淡然的說道。
“哦?”沈問挑眉,緩緩道:“阿晚,你可聽見了?”
虞未晚聞言,鬆開楊氏安撫的手,定了定神道:“沈問,你不了解我。我小心眼且自私,並不會因你的詭計而哭著求你,你不該將算計用在我這。”
沈問成竹在胸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轉眼看向虞未晚。
虞未晚怔了怔,隻是這次她沒有被他嚇到。
眼前的沈問如同一隻受傷的狼,依舊凶狠,依舊張揚著自己的利爪,然而細看之下,微顫的纖長睫毛以及眼中隱隱的慌亂,似是在畏懼什麼。
“沈問。”虞未晚低聲呢喃了一聲他的名字。
沈問背後的手緊緊捏著拳,狠厲地看向晏詢,側身靠近附到其耳邊,低聲道:“不自量力1
說完,便要拂袖而去。
“這是雍州,韓總管不必如此自信。”晏詢仍是淡然。
沈問並不回頭,出了虞府的院門。
“阿晚,沒事吧?我去衙門問詢,聽說韓總管到了虞府,就冒昧請了晏將軍,現在可如何是好?”楊氏緊緊拽著絲帕,神情緊張地向虞未晚問道。
虞未晚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又寬慰了楊氏幾句,“嫂嫂一會兒將事情始終講與我聽,我們再一起想法子,阿兄暫且不會有事。”
楊氏看了二人一眼,忍著淚水點了點頭。
虞未晚讓嬤嬤先扶人進屋歇息。
等楊氏進了內院,虞未晚無奈地請晏詢入座,“難為你了,我兄嫂擔心阿兄,故意請你來看這場戲,希望你能幫著救出我阿兄。”
“戲挺好看的。”晏詢看著有些疲倦的她說道。
“沈問是我們兒時的玩伴,突遭巨變,不知為何進了宮,沒想到牽連了你。”虞未晚喃喃地解釋道。
晏詢無所謂地撇了撇嘴,“韓總管本就與我立場不同。”
虞未晚歪頭想了想,點頭又搖頭,“當日我遇劫真是兄長與大梁暗中勾結?”
“有往來書信,且信中特意提到不可傷及你。”
“哪裏來的信?”虞未晚質疑。
晏詢頓了頓,如實道:“大梁武成王送來的。”
“你相信嗎?”虞未晚小心翼翼地問道。
晏詢視線從茶葉上慢慢移回虞未晚身上。
“相信書信確實出自虞大人之手,不信虞大人真心要加害於我。”
虞未晚長歎一聲,不再說話,手托著下巴。
她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