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真眼睜睜地看著兄長被問罪,她也決不會屈服,因為這樣的事便違背自己的意願與沈問成親,可怎麼救罪證確鑿的兄長呢?
晏詢因為她和兄長,兩次差點喪命,不落井下石已是大度。
這事的出路到底在哪裏?
她努力沉靜下來,一遍又一遍地梳理著自己來到雍州後的一係列亂七八糟的事情。
先是沈問不知如何逼迫兄長致使他被劫,再是晏詢救她,之後晏詢被賜婚,晏詢破局,將計就計攻下大梁關城,最後沈問再利用兄長施壓她。
那沈問的算計的缺口究竟在哪?
晏詢靜靜地看著虞未晚斷斷續續地拿眼瞥自己,遇上他的視線則若無其事的轉開,小心翼翼又有所期待。
“小娘子,我把與掌櫃們集議後的記錄拿回來了。”
二人異常沉默了許久,從鋪子裏回來,一無所知的春兒進院,一聲歡呼打破了沉寂。
等見了坐在堂屋裏的二人,春兒立即收斂了隨意,向晏詢行了禮,拘束地上前將簿子遞給蔫蔫的虞未晚。
簿子上仔細羅列了與大周、大梁進出物品的大略數量,以及各樣商品的合理價錢,著重標了利潤高的。
虞未晚靈機一轉,將簿子遞給晏詢,“晏將軍若想辦法保兄長性命,保住我,我還是很有用的,之後虞家定會支持雍州軍,並竭力與將軍合作,讓雍州慢慢繁華起來。”
晏詢仍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小丫頭還挺能掰扯,她與他合作,本就有巨大的利益,如今反而拿這事來引他。
“晏將軍何意?”虞未晚繼續試探道。
“小娘子為何覺著晏某可以保住?”
他沒有說他保不住,也沒說不願保,而是問她為什麼覺得她可以。
虞未晚忽然尋到了破口的光。
“兄長不隻一次與我說嫁給晏將軍你是最好的選擇,之前我聽不明白,如今自然是知道阿兄不願我與沈問有任何糾纏。可方才我又仔細回憶,我在被劫當日就與晏將軍你說過,陷害你的人中有北晉人。”
“那又如何?”晏詢饒有趣味地問道。
虞未晚聽了他這話的語氣,膽兒又大了些,繼續猜測道:“晏將軍難道沒有就此徹查過嗎?你連我派人探聽你這等小事都知道,而雍州軍在雍州城外被北晉人設計陷害這等大事,晏將軍反而置若罔聞?”
晏詢一眼不眨地看著小嘴巴巴地說著的虞未晚,終於徹底地理解母親為何會說這樣嬌滴滴的小娘子會適合雍州。
“你遇伏不久,沈問就帶著賜婚的聖旨到了雍州,晏將軍還不查?”虞未晚繼續說著。
“我查了,劫普通商隊出城,同樣可以引我出城,但賊人單劫你,太奇怪。韓問也就是沈問,或許是知道我不大容易死,故意劫你,想讓你見識雍州的動蕩,讓你知難後退了和我的親事結果勾起了我疑心,此後我很快就查出,與大梁書信設計的是虞大人。”
晏詢看了看環境,低聲說道。
虞未晚心驚,“那你當時為何不把兄長抓起來?”
“明麵上嗎?虞大人當時是接待沈問的官員,我把他抓起來,我就會在明處,他在暗處,打草驚蛇。”晏詢耐心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