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無恙吧?”嬤嬤見他咳得這樣厲害,上前擔心道。
晏詢無奈又“咳”了兩聲,低垂著頭時,偷偷看了她一眼。
眼睛仍是紅紅的,唇邊還殘留著些定格住的笑意,茫茫地看著他。
她這是被嚇住了?
“但並不強求。”晏詢又悻悻地補充了一句。
虞未晚每一句都聽清楚了,從未想過這個向來嚴肅著臉的男人會親口說這些話。
如果她沒有看錯,他的耳根子已染上了一層鮮豔的紅暈,而他的眼也不肯再正視她。
屋裏的氣氛因她的沉默而凝結著,晏詢拿起茶盞想要喝茶,可惜裏頭沒水,隻好又皺著眉宇放下了。
看著他無所適從的模樣,反倒是輕笑出了聲。
“我知道。”
虞未晚笑著說道。
她笑時猶如盛放的牡丹,嬌嬌嬈嬈的,染著一暈粉,如胭脂醉釀,雍容爾雅,嬌豔欲滴。
晏詢也笑了,幾分靦腆,幾分歡喜。
“小娘子今後若有難處,可讓人到晏家通報。”晏詢最後簡單說道。
“本該是來與你商議邊貿的,如今有了些阻礙,但我應該可以越過的。”虞未晚笑言,起身告辭。
晏詢隨後起身,將人送出門外,目送著馬車緩緩離開。
“嬤嬤覺著這事會是怎樣的走勢?”車裏,虞未晚幽幽地問道。
嬤嬤嗟歎,“沒想到沈公子竟是進了宮,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宦!我們區區商戶,他若執意為難,我們別無選擇。”
“阿爹為我婚事盡心謀劃兩年,無不以失落告終,除了我眼高於頂的原因,恐怕也有外力,此次晏將軍前腳求娶於我,後腳就被賜婚,嬤嬤可認為與他有關?”虞未晚淺顯地敘述了自己懷疑。
嬤嬤細想,既震驚又絕望,嘴上卻仍是寬慰,“他既這樣看重你,想必不會太過為難虞家。”
虞未晚隻是笑笑,“下帖子送至驛館。”
等著那是坐以待斃,不如主動求解。
沈問已不再是從前的沈問,她並不知他經曆了多少的苦痛,成了如今的韓總管。
她憐他之苦,但無論是沈問還是韓總管,她並不想嫁。
他不能也不該逼迫她!
回到虞府烏頭門前,竟無一仆人在外迎人。
進了門,繞過照壁,隱約聽見絮絮叨叨的討論聲。
虞未晚心下直覺不對,楊氏對奴仆管教甚嚴,絕不允許他們像這樣竊竊察察,玩忽職守。
院裏,管事的與幾位嬤嬤正圍在一起垂手頓足地說著什麼,眼尖的見虞未晚神色不悅地進來了,推了推身旁的幾位。
“發生了什麼事,楊夫人呢?”虞未晚冷聲責問道。
“回小娘子,虞大人犯事被抓,夫人回楊家去求楊大人相助1管事的心急如焚地稟告道。
虞未晚頓時停下腳步,心中剛剛泛起的希望又再次破滅了。
沈問不想放過她。
她不明白,沈問既喜歡她,為何不早些來尋她,坦誠與她相處,而要用這樣欺騙及脅迫的方式來強逼她!
晌午,他看她時,眼中的怒氣和陰鷙仍曆曆在目。
“他們說兄長犯了何事?”虞未晚冷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