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家?”
衛道問。
“嗯。”
方寒峭回答道。
他的身上那種幾乎要凝成尖冰的冷淡散開了。
整個人都仿佛一下子溫和起來。
衛道活動了一下脊柱:“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方寒峭目不斜視回答道:“托您的福,很好。”
看起來他很遵守交通規則,不願意在開車時多說話。
衛道就不打擾他了,抽出自己的手機,開始玩遊戲。
“到了。”
熟悉的話語,衛道抬起頭來,打量周圍,一邊把手機揣進兜裏,一邊抓住方寒峭的手從車裏走出來。
這種行為對於衛道來說,頗為古怪。他平時不坐車,就算是別人開車,不管是自行車、公交車、出租車還是私家車,他都不坐,因為沒必要,需要行動的道路很短,來回的目的地都很近,他用不上車,這種要麼費錢要麼費力而且占地麵積較大的交通工具。
也就是說,他從前沒有接觸過這種……也許是禮儀的東西。
不客氣的說,他是不講究禮儀的,他的父母也不講究。
那些東西純粹是為難自己的累贅。
方寒峭請衛道先進屋去休息,說:“感冒剛好,不要站在風口。”
衛道問:“你要去哪裏幹什麼?”
如果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雇主和雇傭者,方寒峭大概會對他開個玩笑。
不過,之前已經開過玩笑了,方寒峭對衛道說:“去車庫,先把車放好。一會就回來,冰箱有食材,如果不介意可以等我,我去廚房先做,今天的午餐。”
衛道打量他,好像一隻餓狼打量食物的眼神,他把方寒峭視為自己的東西了。
方寒峭站在原地等他發話。
衛道轉身進屋去了,方寒峭看看他的背影,不緊不慢去停車。
不得不說,衛道對自己的新生活適應得很快,方寒峭進屋的時候,一抬眼就能看見他坐在沙發裏,開著電視,隨便播放了一個集數非常長的動畫片,茶幾上擺了一堆食物。
玻璃質感的果盤上放著洗過的綠色提子,盤子裏積了一汪濕潤的冷水;顏色各異的薯片袋子敞開著接收空氣,金黃沾滿佐料的薯片翹著彎著堆在一起;透明的蓋子倒放在前方,明白色的類似泡沫般的盤子托盛著塗滿奶油的小蛋糕;頂端還在冒氣泡的大腿粗的瓶子立在地上,綠色、棕色的塑料外殼,二氧化碳翻騰著從液體裏喘氣,嚐一口能感受到甜絲絲冰涼涼的氣息從喉嚨滑下食管……
看起來,冰箱裏的即食物品都被拿出來了似的。
方寒峭對自己前不久讓人去超市買回來的東西,心裏有數,隻是提醒了一句:“等會就是午餐,別吃撐了。”
衛道揮了揮手,不是很想理會他。
方寒峭沒有再說話,進了廚房開始做飯。
衛道百無聊賴在沙發裏打瞌睡,時不時看一眼不遠處的電視機屏幕,動畫片還在繼續。
他問係統:“你讓我過來完成任務,就是為了那隻狗咬我一口吧?”
係統很誠實:“是的。”
它並不準備解釋太多。除非衛道問起來。
衛道就問:“它咬過了,假期結束,我能完全恢複,作用在哪裏?”
係統沒說話。
衛道自顧自講下去:“我想,第五個任務的關係吧。你在加深我和這個世界的聯係,很像某本小說的情節,我見過,雖然是睡前故事,看完就忘,但是好歹有點印象,你又一直都在。我不覺得這是巧合。或者說,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你對我的控製,不可能讓我看見對你有威脅性的東西,我是這樣想的。你有意見嗎?”WwWx520xs.com
係統吱了一聲:“沒有。”
它不是害怕,而是陷入了半休眠,類似於衛道狀態不好的時候。這種時候,隻需要一半能量就能維持正常狀態,稍微慢一點。
衛道也並不是很關心它的狀態:“就當都是我在夢裏胡說八道吧。”
他頓了頓,隨口問:“在很久之前,在我之前,你是不是早就對我有所規劃?我是說,你在我在這個世界之前,你就計劃好了我的一切故事?”
係統亮了亮紅燈,迅速熄滅了那點光:“是。”
它的回答沒有掩飾。
衛道心裏有點高興,倒不是因為係統不加掩飾的態度和語言,而是覺得這樣也很好。他不是很想自己計劃未來,對於目的也不清晰,如果有一個引路人,或者說,係統就是個路標,特別明顯的巨大路標,他是很樂意乖乖跟著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