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他從小就這樣。就仿佛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在更久遠之前,刻印在靈魂裏的基礎。如果失去基礎,打個比方,失去地基的大廈一定會倒塌,所以,失去基礎的靈魂一定會碎。這不是很正常?
就當全是他胡思亂想的胡說八道好了。
一個可能而已。
又為什麼不可能?
衛道又困了,他沒事的時候,或者,事情太多的時候,就會這樣,頻繁地產生困意,並且為此付諸實踐。他不會為別人的臉麵和規矩讓自己不舒服。在覺得困得無計可施的時候,他是直接閉眼睛的。能不能睡著就看情況了,環境的作用很大。
這裏是個很不錯的環境,溫度合適,濕度合適,噪音可以忽視,酒足飯飽,身下的沙發躺著也稱得上舒適,他順勢躺在這裏,差一點就要睡著了。
方寒峭毫不客氣叫他起來吃飯。
衛道幾乎是閉著眼睛坐起來,仿佛夢遊。
方寒峭並不受他的影響,給他遞了一雙筷子在手裏,又問:“在桌上吃,還是在茶幾上?”
衛道用空著的手揉了揉眼睛:“都行。”
他看起來是很困的樣子。
方寒峭聽見回答點了點頭,似乎自言自語說:“那就在桌上吃吧。”
衛道稍微清醒了一點,抬頭看他,他站在邊上,擋住了陽台那邊的光,腳下的黑影斜斜伸出手抓住了沙發的支柱之一,似乎總是扯不開,乍一看,整個人都很高,比衛道也站著的時候,看起來更高,仿佛背著衛道偷偷增高過,效果突然出現,以至於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錯。
對於衛道而言,他根本不會懷疑自己的記憶,因為他早就沒辦法分清真假了。他直接放棄。隻要不分就好。一切困難疑惑迎刃而解。事實證明,很有效。
他對方寒峭皺眉道:“不,我改主意了,你把飯菜都端過來,在茶幾這裏吃。”
他的發號施令是如此理直氣壯,完全看不出之前在學校的時候,那些年紀相差無幾的學生是怎樣與他相處的。
方寒峭眨了眨眼,似乎在悄悄偷笑他。
衛道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他點了點頭,轉身去轉移飯菜。
望著茶幾發呆了一陣,方寒峭走回衛道身邊,衛道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簡直是在耍雜技,收回目光,伸手收拾了一下自己消耗的食物殘渣垃圾,他把它們堆在一起,找了找垃圾桶,一隻手按了進去。
這裏的物品都擺放得很好,不像是空了一段時間的屋子,倒像是主人剛起身離開就招待客人進屋的樣子。用一個不太合適的詞可以形容——溫馨。
衛道進屋這麼一段時間,終於有心思慢慢打量周圍的布置,方寒峭在邊上慢慢把盤子放在茶幾的平整麵上,似乎很有職業素養,一言不發。衛道也沒給人幹過身兼數職的工作,不知道怎麼算盡職盡責。
他隻是猜測,方寒峭好像在他住院的這段時間,也沒有空著,也許就是這段時間裏,方寒峭在兩頭奔波,收拾了這裏的垃圾,還找人進行了打掃衛生,甚至可能是親自布置了新東西在這個屋子裏。
不得不說,他為自己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裏感到稍微安心了些。萬一遇上以為自己正在闖空門的某些人,他對自己沒什麼信心。各種意義上的。
方寒峭從身後的桌底抽出一張幹淨的白毛巾在茶幾上擦了擦平麵,轉身就準備立刻去洗幹淨掛起來,似乎沒有準備進食的意思。
衛道叫住他問:“你不吃?”
他現在就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在飯菜裏下毒了。要麼就是做得不好吃,自己不願意吃,所以避開,隻讓他坐在這裏吃。某種意義上說,衛道有點被迫害妄想症的樣子。
想是那麼想的,臉上肯定不能露出來,衛道麵無表情地看著方寒峭,其實他麵無表情的時候,情緒不一樣,看起來也不一樣:生病了,懶得搭理誰,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離我遠點的氣息;有點高興,很樂意找話題,眼睛會睜得比平時大一點,眼球活動頻繁;不太高興,肢體活動增加,表情更豐富,當然,前提是他確實麵無表情。
方寒峭看了看手裏的毛巾,解釋道:“我想,你是雇主,我們不好一張桌子吃飯。還有些事要做,當然先解決問題再說。”
衛道根本不信他的話:“你洗了帕子就回來吃飯。”
坐我麵前,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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