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綰綰愣了一下,她都忘了,剛才自己隨手一扔,竟然忘記收起來了,真是大意了。

走過去,收起匕首,她隨意地敷衍了幾句:“沒事,就是拿出來試試,到底快不快!”

說著,手氣匕首落,桌子的一角,已被砍下。

“果真是削鐵如泥!”沐綰綰讚歎了一句。

她很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用力太過猛,否則的話,現在曉曉就要替她收屍了。

“姑娘,這麼危險的東西,還是收起來的好!”曉曉還是有些害怕,“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恐怕是要生氣的。”

生氣?沐綰綰冷笑,剛才都已經看到了,收起來還有啥用,隻道:“沒事,不會被他知道的。”

說著,卻還是收起了匕首,因為她看到了曉曉眼裏的害怕,發自內心的害怕。

通過幾日來的相處,沐綰綰已經徹底搞清楚了曉曉的身世,還有她被脅迫著做的壞事,這些,沐綰綰都沒有計較,因為她,本來就不是自願的,也不是她的真心。

在沐綰綰看來,曉曉還是個丫頭,什麼也不懂的丫頭,隻想在這紛亂複雜的太子府裏,安靜地活下去,賺了錢,補貼家用,如果可以,再找個老實人,嫁了也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曉曉,你想不想離開?”

沐綰綰吃著曉曉弄好的水果,突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離開?”曉曉低語重複。

她當然想了,可是她根本那沒辦法啊,其實,也不是真的沒辦法,而是,不敢!

看出了她眼裏的猶豫,沐綰綰放下了手裏的水果,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用滿是真誠的眼光一直看著她:“相信我,我可以帶你出去的!”

“你真的可以?”曉曉有些不敢相信,姑娘現在都自身難保呢,還怎麼帶她出去啊?

沐綰綰知道她在疑惑什麼,給了她一個可以信服的交換條件:“我可以帶你出去,但是前提條件是,你先幫我,這樣,我有機會出去了,便會帶上你,怎麼樣?當然了,我知道你家裏很窮,也怕拓跋宏會報複你,我答應你,隻要咱們出去了,你以後就跟著我,你的家裏人,我也會妥善安置的。”

她現在需要的,正是這樣一個機會,有了曉曉的幫助,那麼行事起來,也會方便很多的,如此誘人的條件,恐怕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也沒有什麼理由來拒絕了吧?

曉曉思索著,她衡量著留下與離開之間的利弊關係,卻發現自由才是自己最向往的事情,而且姑娘還答應了安頓好自己的家人,還讓自己跟著服侍她,這一點,她還真的沒有辦法拒絕呢。

想了好一會,她終於點頭答應:“好的!”

太棒了!沐綰綰在心裏高喊著,有了曉曉的幫助,那一切都會變得事半功倍了。

就這樣,沐綰綰策反了曉曉,讓她成了自己和獨活之間溝通的紐帶,而曉曉,自然是盡心盡力地幫忙。

所以說,信任是相互的,隻有兩個人的想法在一條線上,才能一起合作,取得共贏。如果兩個人一直互相猜忌,那麼,再順理成章的事情,都會無法辦成。

就好像拓跋宏和司馬岑一樣,雖然說是合作,但是卻互相防範著,就怕一方突然反悔,心裏整日都像是藏了什麼事情,過的很不舒心。

此刻,拓跋宏正手拿著司馬岑獻上的籌碼,研究著。

他看了很久,都不知道這個籌碼的真正意義到底在哪裏,他隻知道司馬岑告訴過他,這個東西,可以左右戰局,可以無往不利。

但是,他研究了很久,卻一無所獲。

默默地歎了口氣,拓跋宏將籌碼重新收好,然後拿起邊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他在愁,不是愁那個籌碼,反倒是在愁沐綰綰的事情,愁她為什麼那麼決絕,就是不肯歸順於他。

屋裏,就拓跋宏一個人,他的太子妃,就在剛才,因為惹惱了他,被趕了出去,不情不願、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扔掉酒杯,拿起邊上的酒壺,他狂飲著,所有對於沐綰綰的情感,全部用烈酒澆灌著,卻更覺得心酸了。

也許是像是一醉解千愁吧,再加上心裏鬱悶的緣故,平時千杯不醉的拓跋宏,今日連酒壺裏的酒都沒有喝完,便已經醉倒在椅子上了。

侍衛聽到了屋裏的響動,推門進來,默默地收拾了殘局,將他扶到了床上躺下。

即便是這樣,他的嘴裏還是叨念著:“綰兒,為什麼?為什麼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