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論功行賞的作秀,轉眼間因為燕寒墨的被押走而徹底的變了味道。
跟著燕寒竹而來的文武官員沒有一個出頭為燕寒墨說話的。
是的,就連阮正江都不為燕寒墨這個女婿說一句話,其它的人更不會為燕寒墨說話了。
或者,在阮正江的眼裏,在隻能保一個女婿的時候,他當然隻會選擇燕寒竹。
畢竟,哪怕燕寒墨的功勞再大,也比不上太子爺的威名。
更何況,阮正江在對燕寒墨和燕寒竹的選擇上,從來都沒有猶豫過。
他的選擇從來都隻有一個,那就是燕寒竹。
而選了燕寒竹,就棄了燕寒墨。
阮煙羅靜靜的看著燕寒墨的背影。
直到消失,也沒有回頭。
怔怔的看著那個方向,班師回朝的時候,墨家軍還是一片喜慶,那些將士們都在議論著回朝升官發財。
不過,燕勳也的確是圓了他們的夢,的確是讓他們升了官發了財。
但此刻看來,那就是一種安撫。
安撫他們誰也不能因為燕寒墨出了事而動手。
是的,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們接受了燕寒竹的代為封賞,就是接受了燕勳的一切。
隻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人一走,隻剩下燕寒墨一個人的時候,燕寒竹立刻就變了臉。
這風向,變得太快,快的哪怕是她,此時也沒有辦法接受。
“阿羅,這事與你無關,一路上奔波,你歇息去吧,明個再回阮家,家裏的姐妹們都想你了,也回去敘敘舊。”身後,阮正江終於開口了。
一副慈父的樣子。
阮煙羅倏的轉身,目光灼灼的看著阮正江,忽而就覺得燕寒墨的被帶走,與阮正江脫不了幹係。
所以,阮正江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生怕她懷疑上他,所以,才這麼親絡的與她打招呼?
冷冷的一笑,“與我過一輩子的是王爺,不是她們,阮家,我不回。”
直覺告訴阮煙羅,阮正江應該是對她打著什麼主意,否則,這一刻當燕寒墨被押走的時候,他還能對她表現出一家人的感覺,那絕對是假的。
沒有誰比她更了解阮正江了。
她穿過來第一眼見到阮正江的時候,就對這個父親徹底的失望了。
他從來不管她的死活,他要的就是從她的身上能得到什麼好處。
那麼現在,也是要從她的身上得到好處了。
隻是一時間,她因為燕寒墨被押而心亂如麻,怎麼也猜想不出阮正江想從她手上得到什麼了。
阮煙羅說完,轉身就走。
她雖然姓阮。
可她現在更是燕寒墨的王妃。
哪怕燕寒墨被拘押了,可也還是大燕國的戰神墨王爺。
是百姓愛戴的那個戰神王爺。
阮正江就算是她名義上的父親,地位也高不過她。
隻是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向阮正江這個父親問候一下吧。
可她不想。
既然不想,那就不必問候阮正江。
因為阮正江不配。
她阮煙羅現在是不會為了什麼人而委屈自己的。
“九妹妹,留步。”可阮煙羅才走了兩步,又有人要叫住她了。
這一次,是阮煙雪。
阮煙羅停了下來,不過連頭都沒回,背對著阮煙雪淡淡的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這樣的稱呼,就是在說明她之所以停下來,完全是因為太子妃的叫喚,她根本沒當阮煙雪是她的親姐姐。
這樣的親姐姐還不如沒有血緣關係的紅袖和小紫來的親近。
她是能躲多遠就多遠。
隻是此刻在人前,那麼多人看著,她就算是想躲也躲不開,隻好回應了一下。
畢竟,燕寒墨隻是被押走了。
至於後續的結果如何,還未確定。
所以,此時此刻的阮煙羅也不想麵子上就先把自己帶進了死胡同。
凡事,都要留一些餘地。
燕寒墨的意思是他有翻盤的把握,所以,她不用擔心任何。
隻是為他而不甘心罷了。
出生入死了這麼長的時間,結果換來的就是這樣的對待。
燕勳讓她徹底的感受到了皇家的涼薄。
“九妹妹雖然尊我一聲太子妃,可我到底還是九妹妹的親姐姐,我們姐妹也是許久未曾見過了,這好不容易見了麵,母後已經允我陪九妹妹一起歸家小聚一下,也讓我娘親高興一下,那就一起吧。”
阮煙羅沒有回頭,也看不到阮煙雪的臉,可是能從她的聲音裏聽出來一股笑意。
阮煙雪在笑。
在等她回應她一起回去阮家。
算起來,這也算是回娘家了。
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這個娘家有什麼親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