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的身體被暴露嚇到了她,他雖心寒無望,卻也有一種很悲哀的興奮。
他期待自己嚇到她,貞兒總是對讓她記憶深刻的東西難以忘懷,他卑微的希望貞兒會因為他的模樣嚇的做噩夢,總是會魂不守舍的想到他……
因這樣,最起碼她這輩子,又重新記住了他,並不會像以前那麼簡單的忘記。
隻要不忘記他就好,這就是他的心願。
白月看著那一盤煎蛋,有些不敢下手:“哥哥,您知道我端著這盤煎蛋,在想什麼嗎,我從未想到,能吃到您親手做的東西,這就像老百姓吃到皇帝做的飯一樣啊!無上榮寵。”
澈無奈搖頭,抬手拍了拍她的肩:“眾生平等,且不說哥哥現在的身份還不如你,就算我們是從前的我們,你是我弟媳,登彥不在,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
話他說的很冷,可其中的暖,在白月的心中開出了花。
這才和哥哥接觸了多久啊,就發現了他那麼多好,這樣的能屈能伸能冷能暖的曾經神之至尊,嫂嫂怎麼可能舍得和他分開呢。
於此,她越來越好奇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
再一想,嫂嫂身邊的銀發男人,雖然看起來有些病態,可言行舉止,卻透露著一股狠辣,能和嫂嫂在這一世做夫妻的男人,還讓澈哥哥逃避問題的男人,會是什麼人?
……
穆甄做了一個夢。
是個夜晚,在厚厚的雪地中站著一個穿大紅嫁衣的女人,她的麵前,是巍峨的,直衝雲霄的皚皚雪山。
女人的身邊有四個喇嘛,圍著她又唱又跳,口中還不斷念著梵文……
她就站在女人身後的百米之外,她看著那位新娘,有些緊張,也有些害怕,很希望能來個人,站在她身邊陪著她,或者告訴她那是在做什麼……
就在她忐忑不安時,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道虛弱的男人聲線:“貞兒……貞兒回來……”
她一頓,猛的回過頭去,細細看了很久,才看到有一男子,身上帶著血,趟在了雪地上。
看清他的模樣後,她震了一震。
因心中在刹那間有的心聲是,多好看的男人啊,再一打量,她又看到他有一頭銀白的發,混在雪裏難以分辨,他穿著也是一身白衣服,但是染了血,很容易看到。
她不知這是誰,可在看到他後,心中卻如孩子找到歸屬一般,有了安心和委屈。
她想都沒想,就想邁開步子跑去他身邊,卻不想這時,她突然被一道力量吸引的不能前進,甚至還身不由己的在往後退著。
男子該是注意到了這一幕,他看起來虛弱無力,卻拚命掙紮的從雪地裏站起了身,艱難邁著步子朝她走來,口中還不住的念叨:
“不準帶走她,她是我的……”
聽著這樣的話,她流下了眼淚,也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要帶走她,驀然她回首,就看到了正前方那身穿紅嫁衣的女子身邊,tt突然出現了一位身穿黑袍的男人。
他明明是麵向著她,但他的臉卻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他的容貌。
在她狐疑這是做什麼的時候,那穿黑袍的男子突然抬手掀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他血肉模糊,鮮血淋漓的恐怖身體……
“啊——”她被嚇的大叫,又下意識閉起了眼,可即便是閉起眼,腦海裏還是那恐怖的一幕。
身體依舊被一股力量吸引的朝著她不願意去的方向,她太過害怕,便大喊起救命來……
就在她呼喊之中,之前那叫她貞兒的銀發男子的聲音突然越來越近:“貞兒!”
“貞兒!
當聲音在耳邊響起時,穆甄突然覺得身體一顫,睜開了眼。
第一眼看到的是,是花見辭的那張臉,表情帶著擔心。
再看一眼,這張臉和夢裏銀發男子的臉重合了。
緩了片刻,她目光越過花見辭看到那華麗的吊燈和豪華的家具時,才想起自己在度假村的酒店大床上睡著了,剛才是自己是做了個噩夢。
屆時,花見辭的表情緩和了不少,他抬起手捧住了她的臉,頓時他手掌的溫度滲進了她的皮膚裏。
“做噩夢了?”他問。
這個夢的末尾嚇的她有些不著調,渾身都沒了力氣,她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花見辭若有所思,然後放開了她,去旁邊為她接了杯水,道:“看來沒讓晚晚或者浦帆跟過來是個錯誤,這地方陰氣重,即便我們有護身符,也難保證不會被邪祟侵占意識。”
把水遞給穆甄後,他又問:“夢到什麼了?”
穆甄拿著那杯水,都忘了往嘴邊放。
雖然她從夢裏回到了現實,可夢裏的情景卻曆曆在目,如今意識到那是個夢後,她突然就發現,她夢裏的銀發男子是花見辭。
而那個嚇到她的穿黑袍的男人……
是澈。
包括,夢裏站在澈身邊穿嫁衣的女人,那不是別人……
那是她!
身上的嫁衣是去年過陰時穿的,而那四個喇嘛,就是送她去陰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