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中(1 / 3)

[書客居網友自行提供更新^www.Shkeju.com]他們的錢一直是由朱挽攜帶的,一是因為放在他身上比較安全,二是因為銅錢太重了,這一路上,朱挽既是老大又是苦力,一切行止都是他在安排,最重的行李也是他在背,要買什麼東西也大都是由他出麵,因為怕朱挽多心,再者花的都是非花不可的錢,張豐也就沒有問過錢的事,不想這就沒錢了。

沒錢就隻能再掙。

“現在還剩多少?”張豐問朱挽。

“二百三十七。”朱挽回答。

張豐和張裕身上各有十幾二十個防身的錢,加在一起也就二百五十幾錢,能做什麼?

三人在碼頭轉了一圈,連客棧都沒舍得住,尋了個破廟作為落腳之處,商議起掙錢的辦法。

朱挽最擅長的是打獵,隻是出了荊山之後,就很少見到山了,到了江陵附近,地勢更為平坦,他的特長也就更加沒有發揮的餘地,不過他有的是力氣,所以打算到碼頭上找個活幹。張豐則打算做些花去賣。張裕想燒陶,但他們現在買不起工具和做釉的材料,也不知道哪裏有陶土,再者行李也不能沒人看守,所以張裕就成了留守人員。

清明節跟慕容衝出遊時,張豐穿的是一套新裁的春裝,丁香色的上襦,湖蘭色的裙子,桃紅色的腰帶,都是很美的顏色,那套衣服張豐就穿了那一次,洗了一水,並沒怎麼退色,況且料子又好,做頭花再好不過,張豐便翻出腰帶和裙子,裁了二十條寬窄不同的布條,用米湯糨了一下掛在樹枝上晾起來。

朱挽說:“以後我會給你買更好的衣裳。”

張豐笑著說:“好。”

把布條全部掛好之後,朱挽瞅著周圍沒人,便握住張豐的手,張豐嗔道:“滿手繈糊,粘乎乎的不難受嗎?去打點水啦!”

“等一會去。”

三人同行,朱挽能和張豐單獨相處的時候並不多,好容易得著機會,當然不能錯過,打水有什麼要緊的?見張豐紮撒著手一副放不開的樣子,朱挽索性把她的另一隻手也攏進自己手中。

可是張豐的注意力似乎仍在自己的一雙手上,眼睛盯在兩雙相握的手上,臉上卻沒有任何動情的意思,朱挽對她這種愛幹淨的毛病很是無奈,不過此時他卻不想再遷就她,手臂一轉便把她納入自己懷裏。

張豐被朱挽從後麵抱住,終於有了點羞意,低聲說:“快放開呀,被裕兒看到就不好了。”

朱挽在她耳邊說:“我們成親吧。”

張豐沒吭聲,朱挽輕歎一聲,問道:“等安頓下來,你會嫁給我嗎?”

張豐回頭,在他領口處親了一下,柔聲道:“我隨時都願意嫁給你,我隻是怕你受不了鍋碗瓢盆的日子。”

朱挽的手臂驀然收緊,急促地呼吸吹在張豐的腦後,劇烈的心跳敲打著她的後背,緊接著朱挽的唇

便燙著了張豐的脖子,張豐頓時也臉紅心跳起來,忽然腰下麵出現異物感,隨後朱挽便迅速放開她,一臉狼狽地落荒而逃,張豐羞笑著啐了一聲,平定了一下情緒,折了一枝柳條回到破廟裏,用最後的一點水洗了洗手,便細細剝起樹皮來。

不久,張裕拖著兩根樹枝回來,張豐看了看他手上的樹枝說:“以後別再折這麼粗的樹枝了,被人看見會挨罵的。”張裕應了一聲,把細的枝葉折下來,把粗的一段放到牆角,囑咐道:“這根棍子我有用的,別把它當柴燒了。”

“有什麼用?”張豐不經意地問。

“你別管了,反正我有用就是了。”說完拿上換洗衣裳,對張豐說了聲便找地方洗澡去了。

張豐一笑,把白淨的柳條折成小段之後,便坐在門口看夕陽。

太陽早已經落下去了,天色卻仍然明亮,晚霞一點點地變幻著顏色,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變了模樣。

天擦黑時朱挽穿著濕衣披著濕發從外麵回來,張豐便叫上張裕朝他剛才洗澡的池塘走去。因為附近住著人,張豐也不敢脫衣下水,隻匆匆擦了擦身子便回去了。

晚上睡覺,一向的規矩是,如果在野地,就是張豐睡中間,如果有屋子,就是張裕睡中間,今晚,朱挽說天太熱了他要睡外麵,張豐連忙讚成,張裕也不耐煩呆在小廟裏,便跟朱挽一起在外麵鋪下蓑衣,張豐求之不得,雖說小廟破得隻剩下兩麵牆,一角屋頂,好歹有個邊界,算是另一個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