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桃花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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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山方圓不過百餘裏,朱挽等人又是靠著外圍走,山勢較為平緩,又很少碰到大型野獸,因此走得甚是輕鬆。[書客居網友自行提供更新^Www.Shukeju.com]遊山玩水般走了兩天,緊張的精神和疲憊的身體都得到了休養,三個年輕人重新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有了多餘的精力,張豐便把幾人衣服上破洞仔仔細細地縫補好,並把衣服的式樣也稍稍改動了一下,使人無法從衣著上看出他們是外來者。而且她又開始對朱挽和張裕管手管腳,督促著兩人梳頭洗臉,洗澡換衣,如此一來,雖然仍舊是餐風露宿,他們看起來卻都幹淨整齊,再也不是一副難民模樣。

第三天,他們遇到一個獵人,朱挽上去問訊,得知幾裏外有一個村莊,三人好幾天沒有吃過穀類食物,決定到村子裏買點糧食。

獵人問他們從哪裏來,朱挽報上萬全家鄉的地址,說是得罪了有勢力的人,不得已避禍他鄉。獵人哂笑道:“小兄弟的口音可不像是宜城那邊的,怕是從秦國那邊過來的吧?”

朱挽默然,雖然他們的衣著已經和當地人沒什麼差別,但口音卻不是一時半會能改變的,三人都是長安口音,要冒充晉人著實有些難度。

見朱挽沉下臉來,另外兩人也都露出防備的神情,獵人擺擺手說:“別慌別慌,沒有人去告發你們,我也是從那邊過來的,村裏五戶人家有三戶都是那邊來的,如果不嫌此處偏僻,你們也可在這裏安家。”

朱挽向獵人致謝,然後按照他的指點往村裏走去,不久便看見一個大約半裏寬兩裏長的葫蘆型山穀,穀中有河流田地,四五戶人家緊挨在一起,加起來還不如大戶人家的一進院落大,看起來著實有點寂寥。

三個下到穀底,向那片房屋走去,路上遇到在田裏耕作的農人,好奇地問他們從哪裏來,到此何事,朱挽也不再隱瞞,直說從秦國來,路過此處,想向這裏的人家買點糧食。

此時已接近正午,農人見有客人遠來,索性把歇晌的時間提前一會兒,伴著朱挽等人往家裏走去,有人笑問:“你們可有投奔之處?要是沒有,不妨在這裏安家。”

朱挽道:“多謝盛情,容我和良人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許是很少看到外人的緣故,人們顯得很熱情,問他們家鄉何處,為什麼要逃到這邊來,怎麼通過邊境的,秦國如今是什麼情況,賦稅重不重,徭役多不多,又問他們有沒有經過某地,是否見過某人等等。

男人們圍著朱挽說話,女人們便圍著張豐問長問短,小孩子們跑來跑去的,開始還隻是睜著好奇的眼睛張望,不一會兒就開始大聲學著他們的口音怪聲怪調的說話,即覺得新奇又有嘲笑之意,大人們笑罵著調皮的孩子,實際上卻並沒有多少責備之意。

張豐向人家買了幾升雜麵,一邊應付著女人們的問話一邊支起小鍋準備做飯。有路上撿的一小捆幹柴,還有路上采的一大把野菜、一小撮野蔥,隻要再弄點水就行了,張豐告了聲罪要去河邊洗菜打水,一位大娘高聲向男人堆裏叫道:“三兒,去打桶水來給這個妹子做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應了一聲,邁著大步向旁邊的院子走去,接著很快挑著一副水桶出來,不一會兒就挑了一擔水來。

張豐洗了鍋碗,生著火燒起水來,有人便借了她的碗喝水,男女老少共用著一隻碗,竟沒有人覺得不對。

張裕過來幫張豐燒火,被一群女人逗得羞紅了臉,張豐便打發把到一邊玩去了。一個不姑娘見張豐一邊看火一邊洗菜,便蹲在灶旁替她燒起火來,張豐笑著向她道謝,她大大方方地說:“不用謝,一點小事罷了。”可是神情上卻很是為自己被人感謝而驕傲。

張豐拿出一條快要風幹的鹹肉,用剪刀剪成小塊丟進鍋裏,又把一小把野菜和野蔥剪碎,加上鹽和水,摻入雜麵拌勻,用筷子撥進開水裏煮熟,便做成了一鍋疙瘩飯。女人們從未見過這種吃法,便問她是從哪裏學來的,張豐說出門在外沒有廚具,胡亂做的,女人們便誇她心靈手巧,張豐見她們即好奇又有些垂涎地瞧著那鍋飯,不好意思獨吃,便盛了一碗請她們嚐嚐,這些人推辭了一會兒,就接過去每人嚐了一兩口,仍是那種不分彼此的吃法,讓張豐佩服得五體投地。

剩下的隻盛了兩碗,張豐估摸著朱挽和張裕一人一碗或許都不夠,索性又做了一鍋。

朱挽捧了一碗給在場的長者,老頭讓媳婦另拿了一隻碗,把張豐的碗騰出來還給他們,端著碗喝了兩口鹹鮮的湯,又吃了兩塊疙瘩,感慨地說:“前些年大家躲在這裏種種田打打獵,日子倒還好過,自從被官府清查出來上了戶籍,這日子就越來越難過了,如今想吃一頓都難啊!”說著便把那碗疙瘩飯遞給偎在身旁的一個眼巴巴看著他的孩子,孩子把碗放在地上,趴在那裏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裏扒,燙得齜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