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兮本來的打算是在和容溦兮交了底兒以後全心全意的安慰她的,可這一路上說下去卻和她原本的想法背道而馳了。
倆人慢悠悠的往回走,湄兮一路走就一路說起了李涵菱同她說的那些話,還有她在雲來客棧裏囂張肆意的那些舉動。
本是越說越氣的一件事,偏偏到了容溦兮這就像是芝麻綠豆的事情一樣不值一提,更不值得生氣。
當初蘇明壬的王府裏她們早就見識過了。
而後在主家的清平樓中,李涵菱的丫鬟家仆又是何種模樣她們也見識過,說起來她容溦兮和李涵菱還算是隔空結下了一段愁的。
所以她聽了這些不但沒有意外,反而有些“佩服”起了這位官家小姐。
雄心大誌,比她哥哥強了百倍,若是她哥哥當初能有她這樣的野心和抱負他們全家也不至於落下這樣的一個下場。
蘇明禮還算是有些眼光的。
至於蘇溫言,容溦兮嘴角勾了一個笑,默默地收緊了下巴。
“明明隻比你小了半歲的,可今日同你比起來我好似太莽撞衝動了。”
容溦兮笑了笑。
“這和年紀有什麼關係。”
那是和什麼有關係,湄兮半響反應過來了,擰了人胳膊一把,見著容溦兮苦苦哀求才肯放手的道,“好啊,我是來勸你的,反倒你不識好歹的編排起我來了。”
她輕哼了一聲,裝模作樣的別過了腦袋。
容溦兮黃鸝般的笑聲惹得湄兮更是不好意思了,之後又在容溦兮好一番的勸說下想明白了自己和蘇明壬的事情。
那一日她差點就要被李涵菱說服了。
可這一刻她才知道有些人的幾句話能將你拽進深淵,有些人的幾句話也能帶你領略山川河山。
而最終選擇看深淵還是看山川的還是憑的是自己的一顆心。
她的確是一個世間的螻蟻罷了,可那些人縱然高貴又能如何,蘇明壬是天上的雄鷹可以自由的翱翔,那樣的人喜歡上了一無所有甚至有些累贅的她。
他麵對的問題和困難比她多了去了,蘇明壬都沒有放棄,她為什麼有理由放棄。
兩個人喜歡彼此,就應該指望著彼此都好,若是隻能一個好另一個不好,那便算不上喜歡。
聽容溦兮這麼一說,湄兮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她嗔怪道,“其他的也沒什麼了,其實想明白了我就知道我討厭的就是李涵菱這個人,她說什麼我都討厭,你是沒見到她在雲來客棧伸手說話的造作模樣,好似那裏頭蘇溫言是大掌櫃,她便是二掌櫃了,盛氣淩人的,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物。”
容溦兮笑了。
“我從前看戲本子的時候就好奇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如今真見到了,倒是可以好好瞧瞧是不是真的可以平步青雲。”
說到此處雲來客棧就在眼前了,容溦兮看著街邊耍著的雜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湄兮被旁邊的人一驚一乍的樣子嚇了一跳。
她還以為是怎麼了,是東西落在了太師家,還是毅勇侯府裏出了事兒?
這街頭的雜耍可真是提醒了容溦兮,她想起來了過些日子又個江南來的戲班子要在京城落腳擺台,聽說最有名的就是他們那名角表演的單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