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做了手帕交這麼久,容溦兮從來沒有見過譚月清吃飯會這樣狼吞虎咽的樣子。
她雙眼通紅滿是委屈,吃下去的是飯,流出來的卻是眼淚。
容溦兮輕輕拍打著姑娘的後背,“慢點吃,你在家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還未等飯菜咽下,譚月清一滴淚珠落在在碗中,說道,“我沒有家了。”
湄兮和溦兮互瞧了一眼,湄兮覺得這件事多半和朝廷裏的事有關係,今日她聽說了太和殿外的鬧劇,此時不該是她說話的時候。
容溦兮卻沒有她消息這般靈通,便也沒有多少顧慮的問道,“你要把話說清楚我才能讓幫你,什麼叫你沒有家了,你是偷跑出來的?太師也跟著你偷跑?”
湄兮拽了一下容溦兮,眼色在說“不要多問”。於是她也就沒有繼續問,隻是等她鎮定了一些,才向二人道出今日事情的原委來。
前前後後聽下來,容溦兮不禁佩服太師的一身風骨,可也嫌棄譚文英的一身臭皮囊,她心中冷哼了一聲,到底是將人扳倒了,這下著朝堂上忠國公才做到了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此時此刻,她微微握拳,想起了蘇溫言說過的一句話。
有些人,越是猖狂就就越是在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她且看著忠國公還能作威作福多久。
半響,譚月清說道,“我還好,我隻是擔心姨娘今晚會難熬。”
容溦兮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明早我替你去打聽打聽,你今夜先睡個安穩覺,這裏比起你們府上有些簡陋,你別嫌棄。”
譚月清虛弱的點了點頭,如今她已經不是太師府的千金了,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就好,她哪裏還會挑剔。
“溦兮你還能幫我一個忙嗎?”
這樣的千金小姐哪受過這些苦,隻是一段時間不見,她便消瘦如此,溦兮心疼的看著她應下。
“我和爺爺住在這裏遲早是個麻煩,我爺爺一身傲骨,他寧可自己受罪也不願意給別人找麻煩,你能不能幫我找一間小房子,夠我們兩個人住下就好,我、我實在也沒有太多的錢。”
“你不打算回府了?”湄兮插話道。
譚月清搖了搖頭,苦笑說道,“回府做什麼,被我父親當做禮物送給李涵柏嗎,我不願意那樣。”
“咱們不回去,明日我就去外頭給你找房子,不過我們都是普通百姓,要事你爹真的鬧起來,隻怕我們招架不了。”
也許蘇溫言能,可他如今還是和忠國公一條船上的,決不能漏出馬腳來。
可眼下,太子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們在宮裏又沒有個依靠,誰還能為他們和譚文英作對呢。
譚月清越想越覺得絕望,她將自己蒙在了被子中試圖用睡眠來忘記一切。
容溦兮背對著姑娘,隻能聽見嗚咽的哭泣聲,根本不敢打擾她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