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月色透過樹梢照著牆上斑駁的三人身影。
大門的護院今夜守的格外緊,辛姨娘隻能將人從後院的羊腸小道送出去,冷白的月色下襯的她一張撒白的臉龐又撲上了幾分寒霜。
今日送他們出去,譚月清知道辛姨娘必定逃不了幹係,說不定譚文英回來便會對她施罰,可做到了這一步,辛姨娘怎麼肯讓譚月清動搖,她推了譚月清一把,急急忙忙就將門鎖死,隔著狹窄的木門,她在裏麵說道,“帶著你爺爺找個地方住下,我的事你不用擔心,罰一罰就過去了,隻是你父親法發現了定會全城找你,你們一定小心。”
辛姨娘還是了解譚文英的,他已經打定的主意絕不會因為父子之情而罷休。
當夜他回來的極晚,可並沒有放鬆警惕,這是他們父女鬧僵的第一晚,他除了看著她的行蹤之外,還希望譚月清能明白他的苦心,做他和忠國公之間二心同體的橋梁。
然而屋內靜悄悄的,讓他徒增了一絲的憤怒,辛姨娘首當其衝成了他發泄怒意的罪人,隨後他招來了家裏的護院,當夜便進行了全程的搜索。
譚月清若是孤身一人自然有多遠跑多遠,可譚太師已經滿身的滄桑,實在是走不大動了。
他們二人就躲在了一處角落裏,前麵是繁華的鬧市街道,麵前是一圈蓮花錦鯉的魚缸,隻要呆在這裏,起碼可以保證今夜不會被發現。
可到底要躲多久呢。
譚太師的精神和身體竟日都遭受了不小的打擊,若是一直在這外頭恐會生了大病。譚月清看著爺爺消瘦的臉龐,眼角又泛起了酸意。
可麵前一批又一批的護院從路上經過,她又不得不捂住嘴巴讓自己不要哭泣出來。
“月清?”
譚月清被頭頂的聲音嚇的不輕,一雙驚悚的眼睛望著上頭,正對上了容溦兮詫異的眼神。
麵前又是一批護院高聲的從人群裏穿過,容溦兮下意識的抬起了頭,毫不經意的讓小二們在門口攔成了一排,仔細這些莽夫嚇到了客人。
待一切終於落定,容溦兮悄悄的將二人接到了樓上,太師實在疲憊,在二人的照看下,躺在了床上便陳睡了過去。
容溦兮將滿眼委屈的譚月清帶到了另外一間房中,這才問道,“怎麼回事?你和太師怎麼落得如此,那不是你家的護院嗎,為什麼要追著你們?”
譚月清苦笑了一聲,拄著手肘不知從何說起,她太累了,撐著爺爺走到現在竟然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容溦兮看了看人欲說還休的樣子,也不再多問。
“我和掌櫃的說好,今夜太師就住在我的房間,我和你住在這屋裏,咱們時間還很多,不著急,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譚月清不受控製的咽下一口唾沫,容溦兮看人還知道饑飽,心裏也安心了許多,出去便喚來了小二傳上幾道菜來。
酥雪烙,冰糖肘,還有兩個青荷小炒。
自從上回從山上送譚月清回府,倆人便再沒見過,正巧眼下湄兮也在,容溦兮便找來了湄兮陪著譚月清一同吃上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