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還沒等到,容祁那邊倒是先來了一道令。
容溦兮踏著蓮花步自進屋,容祁正端坐在書房看著兵法。
“侯爺要帶兵了?”
容祁聽了這一聲清脆的女聲,悠然的放下書本,招招手將人叫了過去,很會裝樣子的說道,“溫故而知新嘛。”
“最近北麵來報,二殿下他們已經紮下營帳了,不知過幾日會如何。”容祁說的聲音低沉縹緲,許是對這場戰事心裏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故而在這裏看兵書排解自己。
容溦兮偏頭從窗戶縫隙看去,紅花柳綠,如今正是晚春時節,再來幾場雨就離入夏不遠了。
那一年自己被打好像也是這個時候。
“你在擔心湄兮?”
容溦兮回過神來,一時也說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隻看著容祁將書放回架子上,自己也跟著忙活了一陣。
隔了一會兒,容溦兮也無事可做,容祁口頭上也沒放人,倆人幹幹的在屋裏一呆,倒也有些奇奇怪怪。
容祁重重的咳嗽了兩聲,將人飄走的腦子又拽了回來,拿出了一份通關文書說道,“你去把這個送給清平樓的莫老板。”
正如信封上所標注的一樣,這裏麵是一件可以在大鄴幾個漕運關口通行無阻的通行令,這樣一張文書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搞到手的,容溦兮瞄了容祁一眼,就像再說“你又用這毅勇侯的麵子賣了多少個人情。”
“讓你去就去。”
“為什麼是我去啊?”那地方接二連三的超出容溦兮的預想,比起雲來客棧還讓人避之不及,如今讓她過去辦事自然是一百個不願意。
“您怎麼又和那位三爺搭上線了,這種事怎麼不讓小九去?他可是您的貼身侍衛。”
“小九虎頭虎腦,辦事有你一半穩妥?這時候你想往他臉上貼金了?”
容祁嫌棄的看過一眼,主子安排奴才那是天經地義,可容溦兮自小跟著他,他是家中嫡子獨子,從來都是沒把下人當奴才的。
如今把人養的不怕自己了,倒也賴不到別人頭上。
他左想了一會兒,一抬眼與容溦兮對視上,這才明白過來,詫異問道,“你怎麼知道清平樓是那位三爺的?”
半響,容溦兮沒敢說話,容祁假眉三道了一陣,也不刨根問底,隻說了實話,“原本這的確是我要過去的,可太子那頭又鬧出了些事來,我想去璿璣樓看看。”
容祁看容溦兮一臉不信,唉聲歎氣了幾句,說起了悄悄話,“宮裏現在正在找法師做法,紛紛議論太子不知是中了什麼邪,先是害慘了麗妃,昨夜裏差點將皇後娘娘掐死過去。”
“咯噔”一聲,容溦兮好似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莫不是上林苑沒查出什麼問題,方一抬眼見容祁使著眼色的點頭,這才反應過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他們三緘其口,將矛頭非要指向太子,聖上一己之力也保不住他。
這件事容祁說到這,做奴婢的也不敢在外頭拉著主子說太子閑話,隻接過通行令,按照吩咐踏實做事。
毅勇侯自老侯爺那時起,便對太子格外關照,如今容祁這般焦慮想來也並非隻想一直做個朝中老好人,反之正是左右搖擺,拿不定立場的時候。
臨出門,容溦兮卻還是忍不住的同容祁問道,“侯爺相信太子中邪嗎?”
“若是相信,就不會讓你去送東西了。”容祁轉過身,將往日的遊戲人間的皮囊一甩,一身浩然正氣猶在,說道,“照吩咐去做便是,這些事情不是你能摻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