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濱風已近蕭瑟,四下靜悄悄的,容溦兮想了一道的事也沒想明白索性丟棄不想了,不過就是去問問蘇溫言就知道,到時候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蘇溫言。
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尋到小九頗為重要。
二人出府,一人回去,等侯爺追問下來,她左右是跑不了的,幹脆沿著筆直的長街一個巷口一個巷口的去尋。
走了五裏長街,容溦兮疲憊的生了些悔意,若知道自己用言不當就被人趕出來,當時還不如賣個麵子先問問紅閣素來打發人的去向,也好過自己在這裏幹巴巴的搜尋。
拐過一道街牆,容溦兮隔牆好似聽到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嘴裏罵罵咧咧的聲音平日裏聽得煩躁,眼下一時竟叫她狂喜。
三步並兩步的拐出了此處,還沒抬頭就正好與同道的小九撞了個滿懷。
“可算是算到你了!”容溦兮剛說完見小九抬頭,聲音嚇得又抽了回去。
小九可是被容祁帶出來的,如今前腳被和尚打,後腳又被一個守門的打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這上哪裏去說理。
半響,容溦兮才吱吱嗚嗚的說道,“你這。。。莫不是被群毆了?”
小九沒好氣的碎了一口,像是責怪的同人說道,“你怎麼才出來?”
“我。。。也是一言難盡。”
回到府上,有了小九做擋箭牌,容溦兮從庫房裏連拿了三瓶金創藥都覺得心安理得。
彼時,容溦兮的房門和窗門大敞開來,生怕有人以為他們二人私相授受,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刻意提高了幾分。
提及今夜一事,小九還頗為自豪,眉飛色舞的講著今夜英雄事跡,說他如何靠著鐵頭功以一敵三竟也贏得綽綽有餘,說他如何以理服人將打的落花流水的三人說的心服口服。
路過的小廝往裏頭瞧了一眼,無一不是爬著牆角聽了笑意難掩才舍得離開。
容溦兮一邊給他上藥一邊連聲歎息,“你這是何苦,若按我說的來,自己的嘴哪會被抽成這樣。”
小九疼的嘶啞了一聲,容溦兮見他還不如蘇溫言皮實,更趁機嘲諷道,“憑你這張笨嘴也能讓人心悅誠服?我看別是被他們誆了吧。”
“他們敢騙小爺。”小九拍下了容溦兮的手,一把搶過來手帕自己擦拭嘴角的說道,“明日他若不來親自給翠兒道歉,看我不殺到城門口收拾他們。”
“他知道你是侯府的了?”容溦兮等著圓圓的眼珠子問道。
小九搖了搖頭,到底是沒敢丟了容祁的麵子,不過要是這次再不成事,他亮出身份,用毅勇侯府的地位壓他們一頭也是可以考慮的。
聽人說完,容溦兮投去了一個算你有腦子的眼神。
容溦兮也是個一肚子壞水的,雖表麵問的單純,但心裏卻盼望著何勇快點來府上給翠兒跪下,畢竟這樣大快人心的場麵才是看戲的人最愛反複欣賞的情節。
當夜,她小心翼翼的將木匣裏的荷包去了出來,又抬手泄下滿頭烏絲,極為嗬護的將玉簪擺了進去,規整的放在了一條白狐圍領的旁邊。
若是今後沒有錢,隻能拿它去當了,反正是個邊角料,蘇溫言那麼有錢,給了也沒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裝匣合上的那一瞬,容溦兮又看了一眼上頭的簪頭小花,心中委屈的滿腹的牢騷差點又要傾瀉,許久沒有養花,連這是什麼品種都認不出來了。
翌日,容溦兮好信的和門衛呆在門口,佯裝無事的來回巡邏,幾次要走又見小九時不時經過掃上一眼,那挺胸抬頭自信滿滿的樣子讓容溦兮又舍不得的等上了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