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問:“那二嫂什麼時候能醒?”
左三:“休息一會兒就能醒了,二夫人需要安靜的環境休息,屬下建議,大家都先出去吧,留下兩個丫鬟在這裏伺候就夠了。”
太夫人想了想,讓古言玉的貼身丫鬟春花和她的貼身媽媽姚惠清留下來照顧,自己領著其餘人到堂屋等著,又讓媽媽們將孩子們帶回去睡覺。
“母親還沒醒呢,我等母親醒來一起回去。”秦暮珊不願意走。
秦暮宇道:“我也留下來等母親。”
三夫人眼底閃過羨慕,古言玉是真的將這兩個孩子教得好,小小年紀,竟然就這樣孝順。太夫人有些欣慰,卻道:“夜深了,太醫還不定什麼時候來,你們在這裏等著也無濟於事,明日還有課,跟徐媽媽先回去休息,有我照看著,你們母親不會有事的。”
然後給徐芳若使眼色,徐芳若哪裏敢違逆太夫人的意思,上前去帶兩個孩子:“你們還小,在這裏等著太夫人還要分心照顧你們,夫人去東海前不是說過要聽話不能添亂嗎?”
秦暮宇和秦暮珊相視一眼,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徐芳若就帶著兩個孩子走了。
他們前腳剛走,秦荀殷後腳就到了,他大約是急匆匆趕回來的,身上裹著一股寒氣,一進門就問道:“娘,阿玉怎麼了?”
他穿著寶藍色雲紋直裰,頭發用玉冠豎起,一副形色匆忙、急不可耐的樣子,整張臉緊緊地繃著,線條十分淩厲,目光含著幾分灼熱。
喬婉下意識地望向秦荀殷,男人身材挺拔,英姿勃發,她悄悄紅了臉。
太夫人回答:“左三說隻是累著了,並無大礙。”
秦荀殷將目光投向等在旁邊的左三:“隻是累著會突然暈倒?”
左三目光有點閃躲:“目前是這樣,具體的情況還要等太醫院的太醫來了仔細看看才能下最後的判斷,侯爺別著急,看脈象,夫人的身體並無不妥。”
左三的醫術秦荀殷是知道的,什麼樣的病還需要等太醫院的來了才能說清楚?
秦荀殷現在懶得多問,進屋去看古言玉。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眉目舒展,臉色蒼白,好像已經睡沉過去了,秦荀殷竟一時分不清楚古言玉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正昏迷著。
確定自己留在這裏沒什麼作用後,秦荀殷退了出去,走到堂屋朝左三招招手,示意左三跟他出去,左三早就猜到會如此,立刻起身跟秦荀殷出了堂屋。
兩人走到壽康院角落的地方,秦荀殷心情沉重地問:“夫人到底怎麼了?”
左三的心情也有點沉重,但麵對秦荀殷,他卻沒什麼好隱瞞的,望著秦荀殷沉重的臉色,左三斟酌了下說辭,說道:“夫人十有八九是有孕了。”
“什麼?”秦荀殷覺得自己沒聽清楚。
左三:“……”
“孩子應該剛上身,所以脈象很微弱,屬下反複診了好幾次,確定是喜脈沒錯,”左三道,“但是屬下沒敢說,您也知道太醫院的太醫都是些什麼尿性,喜歡用‘應該、也許’這樣的詞,況且這脈象還不明顯,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能不能診出來,他們若是沒能診出來,我這邊卻先漏了風,到時候他們又說不確定或者不是,太夫人哪受得了?”
秦荀殷呆了半晌:“確定是喜脈?”
“確定,夫人這些天累著了,府裏的事情又多,堵心的事和人更多,難免有點心力交瘁,所以一時沒能受得住,就倒下了,夫人需要好好休息,遠離煩心事。”左三含蓄地說。
他是秦荀殷的下屬,有些事情隻能點到為止,不能說得太明白。
秦荀殷哪能不知道左三的意思,他還沉浸在古言玉有孕的喜悅中沒有回過神來,聽到左三的話,當下想都沒有多想便決定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要推了。
決不能給古言玉添堵。
聽說孕婦最重要的就是每日保持好心情,可是自從古言玉回來後,別說好心情了,心情沒有跌到穀底已經算是不錯的。
古言玉有孕了,她有他的孩子了。
秦荀殷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些天以來心中的陰霾盡數散盡,頗有點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意思,他拍了拍左三的肩膀道:“我就要當爹了。”
左三覺得此刻的秦荀殷笑得像個大傻子,他委婉地提醒道:“等太醫來了看太醫怎麼說再跟太夫人說吧,別讓她老人家失望了。”
秦荀殷點了點頭,臉上掛著笑意,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沒有。
真的好傻,左三在內心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