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想說:“侯爺若是不能對我放心,就請給我一紙休書吧,或者將我趕到田莊上去讓我自生自滅也行啊!”
然而突然想到他們的婚事是皇上敲定的,秦荀殷估計沒那個膽子藐視天威,她不由地在心中感歎,這婚事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古言玉的這份態度讓秦荀殷很熟悉,就是她對衛庭軒的態度。
他還以為衛庭軒的出現對她根本沒有造成影響,看來是他錯了,衛庭軒到底還是影響了她的心情,他不由地氣悶,一個不要她的男人,就那麼重要嗎?
他不說話,馬車裏的氣氛就更加低沉,活像能壓死人。
古言玉不想自討沒趣,一個人琢磨起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她想衛庭軒既然該叫她二嬸,古言依又愛慕衛庭軒,倘若古言依真的嫁給了衛庭軒,那麼古言依豈不是也該叫她二嬸?
可惜,古言依是不可能嫁給衛庭軒的。
哎呀,虧了虧了。
古言玉在心裏哀嚎,她好想聽古言依不情不願的叫她二嬸啊,她一臉糾結來,糾結去,一會兒癟癟嘴,一會兒翻翻白眼,讓坐在她對麵的秦荀殷免費看了一場無聲的表演。
他終於忍不住道:“你是猴子嗎?表情變來變去的。”
“我在想事情,”古言玉一本正經地說。
秦荀殷忽然來了點興致:“說說看。”
於是古言玉將她心中的算計說給秦荀殷聽,最後頂著一張極為遺憾的臉說道:“早知道我就給祖母出餿主意,讓她把古言依嫁給衛庭軒了,妹妹變侄女,多有愛的畫麵。”
秦荀殷:“……”
這姑娘的思維大約不能以常理論之,他以為她在琢磨多麼重要的事情,沒想到腦子裏裝的竟然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路過長安街的時候,古言玉忽然讓車夫停車,秦荀殷正想問她有什麼事情,古言玉卻已經搶先一步撩開垂簾在秋月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秦荀殷就留在馬車裏等她,他輕輕撩開馬車窗戶上的垂簾,透過不大不小的小窗戶,看見古言玉提著長長的裙擺走進了一家店名叫“長安糖果”的店鋪。
他等了不到一刻鍾,古言玉就出來了,陪在她身邊的秋月手裏拎著三盒糖果,古言玉很快上了馬車,秋月將手裏其中一盒糖遞給她,秦荀殷就看見這姑娘喜滋滋地坐回馬車裏,滿麵笑容地將糖果盒子打開,撚了一塊淺粉色的糖果丟進她自己的嘴裏。
然後,她的笑容更甜了。
那雙桃花眼上長長的睫毛在他的麵前輕輕煽動,黑眼珠活似兩顆黑葡萄,晶瑩剔透,色澤光亮,雙頰白裏透紅,像兩個粉撲撲的蘋果,讓人很想衝上去咬上一口。
秦荀殷忽然覺得渾身上下湧著一股衝動,他的視線落到古言玉粉嫩的嘴唇上。
“糖果很好吃嗎?”秦荀殷有些鬱悶地問。
心想,他好歹還坐在她的對麵,存在感不說十級,八級該有吧,她怎麼能這麼無視他的存在?身為統帥十萬將士的將軍,秦荀殷感覺自己受到了很深的侮辱。
古言玉揚起頭,朝他露出一個笑臉:“很好吃啊,甜甜的。”
她一直就很喜歡吃甜食,各種糕點和五顏六色的糖果都是她的最愛。
秦荀殷有點鬱悶:“好吃為什麼不給我吃點?”
古言玉意外:“侯爺,您一個征戰沙場的鐵血爺們難道喜歡這種甜甜的東西?都說這種東西隻有小孩子和女人才喜歡,所以我特地給宇哥兒和珊姐兒也帶了一盒。”
秦荀殷硬邦邦道:“誰說我不喜歡?”
古言玉腦袋瓜轉了半晌,而後勉為其難地將從糖果盒子裏撚了一顆綠色的糖果遞到秦荀殷的麵前,那顆糖果被做成了五角星的形狀,上麵還撒著能泛光的白糖,倒真是小巧可愛。
可惜秦荀殷真正想吃的並非這顆糖果。
他忽然握住古言玉的手腕,巧力地一拉,古言玉一個防備不及,就被秦荀殷用一種詭異的手法拉到了他的懷裏,而後他一低頭,古言玉就感覺到自己的嘴被堵住了。
繼而那人的舌尖在她的唇上一掃,意味深長地得出一個結論:“的確挺甜的。”
古言玉:“……”
她揚起手就想打人,再大罵登徒子,然而忽然想到這人是她丈夫,揚起的手就像鬥敗的公雞一樣垂落下去,隻餘滿眼睛的怒火。
“趁人不備,非君子所為。”古言玉氣衝衝道。
秦荀殷伸手在她瑩白的臉上刮了一下,暗想,這小臉是怎麼長得這麼嫩的?然而,嘴上卻道:“誰告訴你我是君子的?若能擁美人在懷,是小人還是君子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