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庭軒的眼睛裏仿佛燃燒著兩團炙熱的火焰,目光灼灼地盯著古言玉。
那眼神看得古言玉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她卻沒有退縮,反而坦坦蕩蕩地望著衛庭軒,麵帶狐疑地問:“難道我說錯什麼話了嗎?表侄子要這般看著我?”
秦荀殷:“你沒說錯。”
古宏:“……”
天氣好像更熱了,就這麼站了幾分鍾,他的額頭上就冒出了一層冷汗,有點搞不明白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古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再次問道:“賢侄有何事不妨直說。”
古言玉也覺得衛庭軒很奇怪,這人滿身大汗地跑過來,直愣愣地盯著她看,好像她是他思念多年的女人似的,那莫名其妙的深情憑白糊了古言玉一臉。
是不是有病?!
“表侄子不是最懂事乖巧的嗎?怎麼見到二嬸卻連禮都不知道行了?也太讓人失望了,”古言玉懨懨地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轉身踏上馬車:“罷了,我這個當長輩的還是不為難你們這些小輩了,省得別人說我為老不尊。侯爺,咱們走吧。”
秦荀殷沉沉地看了眼衛庭軒,也上了馬車。
古言玉一個人呆在馬車裏的時候還不覺得,秦荀殷一踏進來,她就覺得整個馬車都變得狹窄起來,好像秦荀殷一個人就占據了大半的空間,隻給她留了一道縫隙讓她呆著。
她覺得奇怪,分明來的時候沒有感覺到這麼擁擠啊,況且這馬車裏空間很大,還可以容納三四個人,想了想,她覺得是秦荀殷的氣場太強大了,壓得她有點喘不過來氣來。
她正要讓車夫駕車走,忽然聽到外麵的衛庭軒說:“等等。”
古言玉不由地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撩開馬車的垂簾,沒好氣道:“衛庭軒,我說你一個大男人說話能不能痛快點,有什麼話趕緊說,說完走人!”
秦荀殷發現,古言玉對衛庭軒是真的沒耐心。
這倆人以前是未婚夫妻,他們解除了婚約才有他的可趁之機,據說以前古言玉從來都跟著衛庭軒身後跑,眼裏心裏都隻有衛庭軒一個人。
可如今看她對衛庭軒的態度,又是“表侄子”又是“走人”的,根本不像傳言中說的那麼回事,她對衛庭軒哪有什麼情誼?
還是說,她藏得太深,以至於他根本看不出來?
再說衛庭軒,傳言說他極為嫌惡古言玉,對古言玉從來沒好臉色,退婚這件事也是他率先提出來的,可今日衛庭軒看古言玉的眼神分明是深情又專注的,說他對古言玉沒情,說給豬聽豬都不會相信。
古言玉的那雙桃花眼裏透著不耐煩,然而,衛庭軒卻並沒有生氣,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至少,至少古言玉還活著,沒有變成能凍死人的雪人。
她還是有生氣的,隻要她還活著,他就還有機會。
“玉妹妹,我……”
“打住!”古言玉立馬打斷他的話,一雙秀眉不悅地擰了起來,“衛庭軒,你若是不願意叫我二嬸,好歹也該稱呼我一聲秦夫人,玉妹妹是什麼稱呼?你說這個稱呼的時候不覺得磕牙嗎?”古言玉沒好氣道。
衛庭軒臉色蒼白得仿佛被抽幹了血液,古言玉見他半天都不再說話,就懶得理會他,讓車夫趕緊駕車,而她則鬆了口氣似的靠到車廂壁上。
她微微吐出一口氣。
秦荀殷道:“他是來找你的。”
“我知道啊!”古言玉坦坦蕩蕩地回答,“所以我在問他到底有什麼事情,誰知他婆婆媽媽,比娘們兒還含蓄,半天憋不出一個字,我就懶得再等。”
秦荀殷覺得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當著現任丈夫的麵絲毫不知道避忌她的前未婚夫,他道:“今日他找你沒有說成他想說的,來日定會另找時間跟你說話。”
古言玉妥妥地回他一個桃花眼:“那侯爺的意思呢?”
“以後別再見他,”秦荀殷道,“我不喜歡流言蜚語。”
古言玉不喜歡別人用這種命令的口吻跟她說話,尤其這人還是她的枕邊人,她並不覺得秦荀殷高她一等,他們夫妻應當是平等的。
但是衛庭軒這個人的確不再適合見,況且她也懶得跟秦荀殷計較,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是她道:“侯爺放心吧,我不會主動見他。”
秦荀殷:“你在跟我鑽空子。”
古言玉有點不耐煩了,前世她活得窩囊,任憑別人擺布,最後落得香消玉殞的下場,今生她可沒打算重蹈覆轍,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行為準則。
她道:“我已經答應侯爺不主動見他,倘若他派人來找我,要我去見他我也不會見他,難道還不夠嗎?因為以前的流言蜚語,我身為您的妻子,我會盡我所能和他保持距離的,請侯爺放心吧,侯爺若是不能對我放心,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