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古言玉的目光就越發滿意起來,隻是滿意之餘,不免擔憂。
古言玉一看老太太凝眉,就覺得憂心,她搖著老太太的手臂道:“祖母,說好不憂心的。”
“好好好,”老太太哭笑不得。
陶翠翠過來,剛好看見他們祖孫兩人膩在一起,心頭很是不舒坦,但想到古言玉就要被威遠侯給克死了,她心頭那點不舒坦也就散了,心想,老祖宗再溺愛古言玉又有什麼用,反正古言玉是沒幾日好活的。
最好,最好古言玉死了,老太太承受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也一並死了才好,如此整個古家後宅就是她說了算。
老太太看到陶翠翠就來氣,沒好氣道:“你來有什麼事?”
陶翠翠換上一張賠笑的臉,對老太太道:“言玉的婚事不是定了嗎,兒媳想著來和老太太商量商量言玉的婚事,看看要備些什麼嫁妝才好。”
老太太口氣生硬:“聘禮還未上門就先念叨著嫁妝的事,你是盼著言玉早些死是不是?他們威遠侯府想娶我們言玉,就拿出誠意來,否則說什麼我這個老婆子都是不依的。”
陶翠翠訕笑:“老太太切勿動怒,仔細身體要緊,兒媳知道您不喜歡這門婚事,但是皇上親自賜的婚,就算是威遠侯府,他們也是不得不從的,更何況我們古家,威遠侯位高權重,言玉能嫁給他,是她的福氣,外麵那些個歪門邪道的說辭,您就不必信了。”
老太太重重地哼了一聲。
“嫁妝的事,以後再議,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老太太道。
陶翠翠過來討了個沒臉,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氣憤,訕訕走了。
古言玉回到淺雲院,剛走進院門,古言依和古言畫便齊齊過來道喜。
古言玉如今正在氣頭上,領著兩個妹妹進了正屋,身邊的丫鬟想跟進去,被秋月一把關在門外,而後古言玉對著古言依的臉,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古言依整個兒被打懵了,老半天沒反應過來,挨過打的古言畫嚇得兩腿戰戰,小鵪鶉似的往後退了又退,一直退到了門邊。
春花問道:“四小姐想出去嗎?”
古言畫下意識地點頭,然而看了看古言玉陰沉的好似隨時都要殺人的臉,她生怕激怒了她,又趕忙搖頭,訥訥道:“不想。”
古言依不可置信地望著古言玉:“你竟然又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怎麼了?難道你打不得?”古言玉冷笑,“當日在清水寺,你親手將我推到刀口底下,讓我險些被刺客劈成兩半,這些天接二連三發生的事讓我沒工夫收拾你,今日倒好,我正在氣頭上,你竟然主動送上了門來。”
古言依捂著自己的臉,後退一步。
不,古言玉不應當是這個樣子的,她應該是懦弱而經不起事的,她溫柔、體貼、好欺負,所有人都可以欺負她,她又傻又好騙,所有人都能騙得到她。
她不應該是淩厲,更不應該像如今這般,竟敢伸手就能打她一巴掌,當日在清水寺她就感覺到了古言玉的不同,以為不過是命在旦夕,突然爆發而出的力量,如今看來,似乎是她錯了,什麼突然爆發的力量,那力量就是古言玉本身。
“那些流言就是你散布出去的吧?你天天和我作對,不就是因為心思都在衛庭軒身上?你喜歡衛庭軒本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但我已經和衛庭軒解除婚約了,你怎麼還想著弄死我呢?我到底是你親姐姐,你是不是腦殼有毛病啊?”古言玉一肚子牢騷,她忽然掐住古言依的脖子,用力之大,快捏得古言依斷氣了,“你就是該死。”
古言畫雙腿一軟,害怕地跌坐到地上。
“你想掐死我?你不敢!”古言依握住古言玉的手臂,長長的指甲陷進古言玉的皮肉裏。
古言玉疼得眉頭一緊,卻沒有掙紮。
春花大驚失色,叫道:“姑娘,你的手!天呐,二姑娘,你和我們姑娘是有仇嗎?”
說罷便衝上去拉古言依,秋月將門打開,古言玉適時地鬆了手,守在外麵的丫鬟剛好看見古言依掐古言玉手臂的畫麵,而古言畫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古言玉痛苦地叫了一聲,猛地掙開古言依的手,銳利的指甲劃過古言依的臉,在古言依的臉上劃出一道細長的血痕,古言依尖叫著後退,雙腳絆在門檻上,摔了個屁股蹲。
門口的丫鬟一個去扶古言畫一個去扶古言依,春花去查探古言玉的傷勢,真是好不熱鬧,有丫鬟去報信,很快老太太、陶翠翠和剛巧在陶翠翠身邊服侍的楊柳萍趕了過來,看見淺雲院的一片混亂,老太太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自家姐妹竟然在自家屋裏掐了起來,都是教女不嚴,教女不嚴的過錯啊!
幾個姑娘並幾個丫鬟跪了一地,陶翠翠一看古言依臉上的傷勢,嚇得臉都白了,命人立刻去請大夫,她哭嚷道:“女孩子的臉有多重要啊,大姑娘和言依到底有什麼仇恨啊,竟然傷了言依的臉,她可是你親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