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道:“可如今不就已經害著了?!”
古言玉:“……威遠侯府也不是真的就要娶我去當侯爺夫人的。”
她話音剛落,就有丫鬟匆匆在外麵稟道:“老太太,宮裏有人來傳聖旨了,請老太太、老爺還有夫人和各位姑娘一起去前院接旨。”
聖旨?
他們古家不過區區二品官員府邸,就算是古宏升官,也是在朝中就接了旨,還從未有聖旨傳到府裏來呢,今兒是撞了什麼邪走了什麼運了?
古言玉心頭升起不詳的預感,扶著老太太快步去了前院。
來傳聖旨是隆安皇帝身邊的安公公,前院的大門處齊刷刷跪了一地古府的人,安公公展開聖旨,高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刑部尚書古宏之女古言玉,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今威遠侯秦荀殷,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古言玉待字閨中,與秦荀殷堪稱天造地設,為成佳人之美,特將古言玉許配秦荀殷為正妻,擇良辰吉日完婚,布高中外,鹹使聞之,欽此。”
古言玉:“……”
她剛剛還說,威遠侯府並非是定要娶她的,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她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不僅臉,連心都跟著疼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古言玉的身上,有人哀愁有人歡喜。
安公公尖聲尖氣道:“大姑娘,接旨吧。”
古言玉強自鎮定,俯首道:“臣女謝皇上隆恩。”
她想起身接旨,雙腿卻是一軟,險些栽到,幸而秋月就在她的身邊,及時扶住她,安公公就指著秋月道:“你扶著你家姑娘來接旨。”
秋月一臉奔喪的表情,扶著同樣頂著奔喪表情的古言玉,走到安公公手裏接過聖旨,眾人這才跟著站起來,安公公道:“侯爺親自求皇上賜婚,皇上以聖旨將大姑娘指給威遠侯,這乃是大姑娘莫大的殊榮,還望大姑娘好生珍惜。”
古言玉現在隻想死,不想珍惜,她朝安公公皮笑肉不笑道:“多謝公公指點。”
安公公一笑,老太太特令人拿了賞銀,安公公接了賞,掂量著手裏的銀子帶著身邊幾個隨行的小公公離開了古府。
古言玉握住聖旨的手一緊,險些捏出水來。
老太太一臉憂愁,古言玉按捺住內心的翻湧,扶著老太太的手,輕輕一笑道:“祖母放心,不會有事的,就算真的能有什麼事,聖旨一下,說什麼都晚了。”
是她沒有防備好,沒想到秦荀殷會親自請皇上下旨。
可是她又能如何防備呢,總不能真的隨便選一個男子嫁了,那倒不如拿命去賭一次,賭她根本不是薄命之人,賭她擔得起秦荀殷的命格。
老太太淚眼朦朧,古言玉勸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祖母還當放寬心,早日接受為好,況且我現在好好的,誰說定會被威遠侯所克的?”
“你這孩子啊,命苦,自己都滿腹哀愁了,卻反過來安慰我。”老太太心疼得很。
“沒什麼的,不就是嫁人嗎,嫁給威遠侯我就是威遠侯夫人,總比嫁給衛大公子要強,祖母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您要相信您的孫女不是薄命之人。”古言玉一在為安慰老太太,二在為安慰她自己,她的前路已經出來了,就看她自己爭氣與否。
她扶老太太回到祥和院,就留在祥和院陪著,春花趕回來,稟道:“姑娘,大夫請來了。”
老太太一下子從座椅上站起來,抓緊了古言玉的手,焦急地問:“怎麼請了大夫啊?你哪裏不舒服嗎?”
古言玉發現老太太有點驚弓之鳥了,她笑笑搖頭,扶著老太太重新坐下,對老太太道:“我沒有哪裏不舒服,今兒來之前不是聽說您發了好大的火嗎,您年紀大了,我不放心,就讓春花去請大夫來給您看看,若是有需要,就開點靜心養氣的方子,若是沒需要自然最好的。”
老太太越發感動,對陶翠翠的恨意就越發深刻,她道:“難為你都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這些,我確實感覺不太舒服,就請大夫進來看看吧。”
大夫把了脈,說老太太動氣太甚,才會導致胸悶氣短,吃兩幅補血養氣的藥,再好生靜養便足以,送走了大夫,古言玉道:“祖母,您也聽見了,切勿再動氣了,否則就是孫女不孝了,孫女隻好去山裏當尼姑,日日為祖母祈禱才好。”
老太太被氣笑了:“盡說胡話。”
她臉上的笑容片刻便散開了去,望著古言玉問:“你有何打算?”
古言玉低聲道:“祖母,孫女以為,能嫁入威遠侯府,乃是孫女的福氣,人生皆是賭博,賭贏了便富貴榮華,賭輸了不過就是一條小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孫女若是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又如何配得上威遠侯府那潑天的富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