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你怎麼又在吐了?”趙玉流的經紀人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子,不住地拍著她單薄纖弱的背,轉身衝門外喊了一聲,“小周,快去請醫生過來!”
趙玉流躺回去閉上眼,眼前晃的都是那些沉入骷髏和爛泥的醃臢畫麵,還沒等醫生到,又是一陣劇烈的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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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流病的很重,她即便是身體已經恢複了,但是依舊吃不下去太多東西,一下戲就吐地亂七八糟。不過短短三天的時間,臉色已經明顯憔悴了不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劇組裏跟趙玉流相熟的明星基本上都探望過了,晏歸楚也親自帶著心理輔導師和導演團隊也反反複複地跑了好幾趟,不過始終不見太大的氣色。
晏歸楚的臉色很不好看,雖然他對外的形象一貫瀟灑,可那也是在能力範圍之內的任性。如今他給這個項目投入了全部身家,還背了六十億的投資,在這裏頭幹耗一天都是數額巨大的流水支出,還有相應耗費的時間成本。
錢倒還好說,但是他分身乏術,很多事情都要親自看著,時間上根本耗不起。
一周後,晏歸楚在自己下榻的那一套別墅開了一個劇組的創作組碰頭會,參會的都是他的導演團隊和編劇組成員。
如果劇組遇到一些難以決斷的大事,比如說換角,撤資或者是重大的劇情刪改,晏歸楚都會開這種創作組碰頭會,這也是他多年以來一直保持的一個習慣。
不過會剛開到半途,趙玉流卻突然闖了進來,她身後的經紀人慌慌張張地追進來拉,但是正在勢頭上的人即便是身體虛弱,也還是個拉不住。
“晏導,我希望您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趙玉流麵色蒼白,講話細聲慢氣,但是語氣卻很堅定,“雖然我一時克服不了這個困難,但是隻要給我一點時間就行。要麼您先拍我別的戲份,我可以調整過來的。如果這個時候再換角色……”
晏歸楚一直沒說話,聽到這兒麵上的表情一凜,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擺手道:“還沒到那個份兒上,你先回去。”
趙玉流還要說什麼,但是她身邊的經紀人卻比她更會瞧眼色,當即手下使了狠勁兒,一邊鞠躬道歉一邊把趙玉流拉著出去了。
被人這麼一攪和,碰頭會也沒辦法繼續開了。
晏歸楚的強脾氣發作,一聲不吭,房間裏一陣尷尬的沉默。後來還是羅閻眼看這麼幹晾著不是辦法,從外頭叫了宵夜送過來,眾人吃著東西低聲交談,這才緩和了氣氛。
“你這個人也真是,跟趙玉流那個倔娘們兒較什麼勁啊。”羅閻手裏剝著烤蝦,勸了一句晏歸楚,“你現在爭分奪秒都嫌時間短,何苦又跟人置氣呢?”
“我是不想啊!可有人偏生不想讓我好過!”晏歸楚硬梆梆地說了一句,心裏的氣還沒平,“我顧念著人情,誰他媽顧念我啊?”
“得得,吃口蝦肉消消氣。”羅閻把蝦肉放晏歸楚盤子裏頭,好生勸道:“趙玉流當時你也是拍板欽點下來的,你當時知道人家願意超低片酬出演不是美滋滋的,挺開心的?這會兒人家心裏有點小障礙過不去,你就容不得?照我說啊,幹脆就先跳過這一段兒,拍後頭的情節吧!多少年了大夥兒不都這麼跳著拍過來的,能耽誤你什麼事兒啊?”
“你這種外行不懂,連我要搞什麼想搞什麼都弄不清,俗人!”晏歸楚嚼著蝦肉含混不清地罵他,“我真是瞎眼跟你這種人談合作,你都不如舒江白……跟趙玉流那種頑腦子一個水平!還開解我,呸,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