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持刀盾的十八人便是十八神騎,此時他們的形貌也不似出場時那般的威風,一路追趕而來,半路上和吳何對過幾陣,隻因早早失去了馬匹,實力大損,故而此時也甚是狼狽不堪。
即便如此,他們的步調卻仍舊一致,同落同起絲毫不亂,顯然這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狂刀站著,刀已出鞘……
十八神騎雁陣而立,齊齊止住去勢。
“何人擋我仲裁十八騎去路?”當首一人上前一步,大喝一聲,這一路上他就憑著一句話,嚇退不知道多少前來相救吳何的豪傑,吳何平日裏交友千萬,哪一個不是當世的豪傑?但全被一句話嚇走,可見這仲裁十八神騎聲威之大。
隻是這一次,他們卻沒有看到想象中眼前人讓路的一幕,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隻有少數幾人不把“仲裁閣十八神騎”的名號放在眼裏的話,那麼狂刀絕對算是一個。
“也罷,和阿莫台一戰之前,便先拿爾等祭刀吧。”狂刀這話說的理所當然,似乎在他眼裏,大名鼎鼎的十八神騎已經是十八具屍體。
但十八神騎不是屍體,而是十八個活生生的人。所以他們怒!
沒有人可以和仲裁閣的人這麼說話,即便吳夢鬥也不能。這個世界,實力就是一切,至少十八神騎是這麼認為的。他們沒有錯,隻是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敢在狂刀麵前談論實力的人太少!
但,這種人裏不包括十八神騎!
仲裁閣中之人不喜濫殺無辜,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殺。他們會先報出自己的名號,強行給對方兩個選擇,一個是退,一個是戰。
很顯然,狂刀並沒有退的意思,那麼就隻有戰。
當首之人一揮手,十八神騎的陣型就像一隻張開翅膀的大雁,翅膀越張越大,直到變成一個圓形,將狂刀包圍在圓心,然後滿天的殺氣環繞著,在圓心處慢慢聚集……
冰冷的殺氣!
狂刀沒有動,在這種讓人窒息的,有殺氣創造出來的絕對零度之下,狂刀依然穩如泰山,武士刀微微舉過頭頂,仿佛和那濃重的殺氣融為了一體。
遠遠觀看著的馬雲飛終於知道為什麼狂刀把自己稱作“刀”了,因為此是狂刀就像是一把刀,冰冷的刀。
刀本身沒有破綻,隻有用刀的人才有破綻,當用刀的人本身變成了刀,那麼就代表這個人沒有了破綻。
但是沒有破綻不代表不會輸,不代表不會死!就好像一個普通人,即便是擺出了沒有任何破綻的姿勢,但依然無法抵擋高手的一招。
絕對的力量麵前,從來不需要破綻!這就是十八神騎現在的想法,所以他們動手了。
還是那個領頭之人,手中的盾牌帶著呼嘯的烈風,破開了空氣,破開了濃厚猶如實質的殺氣,如同索命的無常一般飛向狂刀。
狂刀動了,向左邁了一步。
看到狂刀的動作,領頭之人露出了冷笑,他早就算到狂刀躲避的路線,手中連接盾牌的銀線輕輕顫動,盾牌便滑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所指處,正是狂刀一步之後的位置。
狂刀沒有笑,但是眼中卻流露出一絲失望,就好像武鬆見到了老虎,戰意正盛之時,卻發現老虎已經死了一般。
半步!
狂刀邁出的並非一步,而是在左腳落地之前,收回了半步的距離。
刀盾呼嘯著從狂刀的頸旁飛過,強烈的風帶動著狂刀的衣襟,但狂刀卻連眼都不曾眨動一下。雙目依然如同刀光。
高手對決,在內力、招式、速度等比例相似的情形下,算計便成了獲勝的首要條件,無疑在這一點上,狂刀要比十八神騎強些。至少要強上半步!
他們是十八神騎,有了坐騎,則猶如天人,失去了坐騎,便隻能淪為一流高手。
很顯然,對狂刀來說,殺一流高手和殺一個普通人沒有多大的區別。
在領頭之人的飛盾放出後,其他的十七人也動手了。七人手持刀盾前衝,另五人交錯著放出了飛盾,最後五人舉盾防備!
狂刀又動了,這次是十八步!
向著十八個方向各邁一步,本應有先有後,然而在外人看來,卻好似狂刀陡然間變成了十八人。
十八步,便是十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