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夥計一刀就向小胡子的肚子上捅了過去,小胡子此時正舞著雙拳、對付著七八個人的拳腳,見刀子刺來,他略退一步,抬腿一腳踢在了拿刀的那個人的肚子上,那小子“蹬蹬”的連退好幾步,撞倒了身後兩個人,“嘩啦”一下,將店裏的木櫃也給撞翻了。“唉呀,壓到人啦。”站在櫃子後麵看熱鬧的兩個女服務員、被倒下來的櫃子壓到了腳。
這時候,店門外圍了好多瞧熱鬧的人。一見人多了,小胡子便出手反擊,他揮拳如風,連抓帶踢,幾個夥計全著了他的手腳,一個個都倒在地上“媽呀媽呀”的嚎叫著。
“趕快報警。”一個趴在地上的夥計鼓著嗓子大聲的喊叫道。小胡子縱身一跳,攥下天花板上的電話線,隻輕輕的一扯,電話線就如同棉紗一樣被他扯成了兩截。倒在地上的六七個夥計這時候都動彈不得,隻能目瞪口呆的看著小胡子,“這家夥是哪裏來的?為什麼來管閑事?”幾個夥計心裏既害怕又奇怪。
小胡子撿起地上的刀,他用刀尖指著剛才要捅他的那個人的臉道:“老老實實的做生意,欺行霸市、又欺負人,老子才管管你們,告訴你們掌櫃的,下次再讓我碰到,我就……”說到這裏,他看了看周圍,伸手拿過靠在牆角上一根四五尺長、一寸粗、用來撐門的鐵水管,他兩手握住鐵管慢慢的朝裏彎,也看不出他用多大的氣力,那根鐵水管竟被他彎成了一個圓圈。他將彎成圈的水管往地上一丟,“媽呀,疼死人了。”一個被砸中腳尖的夥計喊了起來。
小胡子拍了拍手,跨出店門,抬頭看了一眼掛在門框上方的一塊刻著“向陽旅店”的橫招牌,伸手就把這塊寸許厚、懸掛在鐵鏈上的木頭招牌、連同鏈子一起給拽了下來。他舉起手朝台階上一磕,“哢嚓”一聲,那塊剛置還不到兩個月的招牌就被摔成了兩截。
“嗚嗚嗚嗚,”巷子口突然傳來了警笛的鳴叫聲,原來剛才打鬥的時候,隔壁有人報了警。這時,警車都快到店門前了,隻見小胡子縱身躍下台階,抬腿就朝巷子裏麵奔去。
“站住,別跑,再跑就開槍了。”因為裏麵的巷子比較窄,加上圍著一些瞧熱鬧的人,警車一時開不過去,一名警察便掏出手槍,他一邊追趕著、一麵威脅道。
原來利民巷是一條死巷,小胡子跑到巷尾,見無路可走,他發現有一扇門虛掩著,一閃身就進去了,“砰”的一聲,他隨手就將門關上,小胡子就向屋裏奔去。原來那是扇臨街店鋪的後門,這是家賣五金家電的商店。小胡子穿過店堂,上了停在門前馬路邊的一輛出租車,隻聽“哧溜”一聲,出租車便絕塵而去。
店堂裏的兩個夥計呆呆的瞧著,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個小胡子是怎麼打開後門進來的?這扇後門平常都是關著的呀?
“砰、砰、砰、砰,”五金店的後門這時被擂得山響。“怎麼回事?”老板聽見響聲,就從樓上下來打開了後門,一個握著手槍的警察將老板推在一邊,直奔前麵的店堂。不一會,那輛警車也從巷子裏退了出來、開到了五金店的門前。
“一個留小胡子、三十多歲的男人跑哪兒去了?誰看見了?”警察問店裏的夥計,而警車裏下來的那個警察,這時正詢問著擠在門前看熱鬧的人。“他、他坐出租車走了,是沿這站前大道往前不遠、拐右邊走的。”店裏的夥計和門前的路人都一樣說,那個說話的夥計看著警察手裏的槍。警察見有人注意自己的槍,於是就將手槍恨恨的插回到槍套裏。
門口的人說;那是一輛紅色的出租車,在門前的路邊已經停了有一兩個小時了。司機一直趴在方向盤上打瞌睡,有好幾個人叫車他都不去。當問到車牌的號碼,大家都搖頭,誰會去注意車牌號?
警察馬上就用車載電話同指揮中心聯係,報告了剛才發生的情況。指揮中心立即將要查找一輛紅色出租車、和一個三十來歲小胡子男人的指令下達到了各個值勤點。接電話的人問出租車車牌號碼,指揮中心說不知道。“胡鬧,這豈不是在大海裏撈針?”幾個值勤點的民警都這樣埋怨著。最後也沒有能夠找到那輛出租車、和那個犯了案潛逃的小胡子。
當尹勝利得知這個消息後,“砰”的一下,他將拳頭擊在沙發扶手上。汪正祥被他嚇了一跳,“勝利,什麼事?”他問。尹勝利嘟著嘴,他沒有搭理所長的問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幹發脾氣。他後悔讓那個小胡子從自己的眼皮底下跑了,“全怪所長。”尹勝利心裏恨恨的。
這場打鬥,讓已經住進了向陽旅店的人也全給嚇跑了,這幾天的生意恐怕做不成。好在損失不大,幾個參加打鬥的夥計像是被點了穴位,躺在床上一時都動彈不得,隻“哼哼”的喊著難受。老K幫四大金剛的老四劉亮聞訊趕來,他明白這幾個夥計是被點了穴,但點的什麼穴,劉亮試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解開。十幾天以後,這些人的穴道都自行的解了,劉亮心裏清楚;一定是遇到了高人。
向陽旅店向派出所報了案,派出所的民警調查後說;因為損失不足百元,人也沒有傷胳膊斷腿的,兩個喊得疼的夥計送到法醫那裏檢查,也沒有驗出什麼傷來,派出所不能立案。
老K幫的人吃了一個啞巴虧,幫主和劉亮幾個人疑心、這次打鬥是不是光輝的人導演的?可是問了夥計的情況,又覺得不像。向陽搶光輝的生意已經有好幾次,也沒有見他們有什麼反應。隻聽說光輝店的老板有一點功夫,劉亮早就想尋個機會來同這個姓宋的過過招,如果能將姓宋的比下去,那麼,今後火車站這塊地盤還不是咱們老K幫說了算?
可是沒有聽說過寧昌市有這麼一個三十來歲、留小胡子的高人?劉亮百思不得其解。後來他向幫主報告了這裏發生的情況、並加上他自己的分析,幫主聽了久久沒有說話。他老謀深算的告訴劉亮和幾個幫裏的骨幹;向陽店的生意暫時收斂一點,不要再同光輝的人去爭,該讓時就讓一下,現在暫時退一步,就是為了今後能進十步。讓手下的兄弟注意三件事,一件就是注意光輝旅社,看它們平時除了住店的人之外、還有些什麼人來往?第二件就是調查那個小胡子的來龍去脈,一定要將這個人的情況弄清楚。第三,要讓機靈的兄弟、通過接觸火車站的人,摸清楚車站裏一個姓陸的人的情況,這個人曾經製伏了劫持鐵路幼兒園人質的歹徒,這是個十分可疑的人。
春節臨近,寧昌火車站出現了客流高峰。其實每年的春節前後都一個樣,隻是一年比一年多。那次向陽旅店被人砸了以後,火車站的秩序反到好了起來,旅客來派出所報案的明顯減少,就是倒賣車票的、也沒有往年那樣明目張膽,而且還有人協助鐵路公安抓了好幾個票販子。
王林德多日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看這趨勢發展下去,火車站治安問題不會大了,這事還真讓汪正祥給說準了。前幾天向陽旅店發生了打架的事情,王林德猜想;這事可能是陸劍鳴幹的。可是聽桑潔貞講,是個三十多歲留小胡子的人。或許是那個宋老大請來的高手,最好陸劍鳴沒有參與其中。
汪正祥心裏十分明白,向陽的事一定是陸劍鳴和宋學範策劃的。那個所謂的小胡子,很可能就是陸劍鳴化的妝。汪正祥熟悉車站一帶的地形,他知道向陽旅店那條利民巷是一條死巷子,算陸劍鳴這小子運氣好,正巧哪家店鋪的後門沒有關。否則要真讓110給逮到了,這件事情就會很難下台。
後來他問了陸劍鳴,陸劍鳴含含糊糊的沒有細說,所以汪正祥也就沒有再多問,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目的都是為了車站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