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我衣服的時候我笑了,可我覺得我這笑跟哭似的難聽,在整個房子裏回來蕩去,回聲一陣接著一陣。我覺得我的人生太悲哀了,怎麼可以有人比我更可憐了。那個脫我衣服的男人忽然就住了手,我說你為什麼不繼續了,他退了幾步,對另一個男人說,“你先來吧。”
另一個男人走近我,繼續脫我身上的衣服。這時張飛婷忽然衝進來說,“走!趕快走!”
“怎麼了,我們還什麼都沒幹呢!”
“幹你媽個頭,邱離然他們報了警,估計警察很快就會找上門來。”張飛婷氣喘籲籲地說。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就跟黎明曙光一樣,我有救了!
“那怎麼辦?”
“你,還有你。”張飛婷指了拉兩個人說,“你們兩個帶著伊可璿,連夜去往韓國。”
“韓國!?”不可思議。
“我男朋友在那裏,先去避一避,怎麼這麼羅嗦,沒時間了,快走。”張飛婷氣急敗壞地說。
他們替我解開綁在手上的鐵絲,可我卻覺得比不綁更加疼,那種早已嵌入皮膚,卻又生硬地將它拉出,早已經不是用言語能表達的哀愁。我早已經走不動路了。其中一個男的就把我扛著走了。
他扛我的時候,我的手鏈掉了,這是陸小鷗送我的,他說是撿的,可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非常珍惜,洗手都要摘下來,可是現在他就掉在那個冰冷的地上,永遠的離開我了,我卻無能為力。
我們要乘海輪去,就跟偷渡一樣,他們要把我放在輪船底部的倉庫裏,我們到港口的時候,輪船還沒有到,他們就把我放在海水裏泡,說要我幹淨點,海水很鹹,滲進我每一處的傷口,痛到我完全麻痹掉,如果我就這樣沉入海底了,多好。可是他們害怕我死,他們還是把我拉起來了。
我不要走,我走了,還回得來麼?
我最終還是被他們帶上了船,關在了底層,悶熱難當,當我聽到汽笛聲鳴起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那些愛我和我愛的人,永別了。
他們沒有綁我,他們料準了我跑不了。
在這期間有個小孩給我送來了一杯水和一碗飯,我死吃,我再想死,我也不希望我是被餓死的。那個小孩剛和我說了兩句話,就被他媽媽帶走了,怕我連累了他們的兒子,也許吧,是吧,我就是個害人精。
到岸,應該到韓國了吧,很奇怪哦,這也算我第一次出國了,那麼不同尋常,嗬嗬。
天開始下雨了,是個漁村,一路泥濘,讓我很是乏力,他們把我關在一個類似豬圈的地方,還有不知名的野獸的吼叫,很可怕很可怕。
我伊可璿活了18年,我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麼,貌似我的生命也快要終結了,我來給我人生做個總結總行吧,我那麼失敗,幾乎一事無成,唯一做的一件正經事,為了陸小鷗,考了個很厲害的重點高中,而現在想想,如果我真的沒考上,從此和陸小鷗分道揚鑣了,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也不會有張飛婷,不會有司徒迷揚,更不會因為我需要人保護而牽扯到安童了,說不定我還可以很快樂地活著。
離然現在一定急瘋了,說不定正在哭,那麼陸小鷗呢,這個失去記憶視我為陌生人的男孩,會想起我一點點,為我著急一點點麼?在和司徒迷揚溫存的時候會不會想起還有個我,正在受苦的我。可是就算我逃得出去那又怎麼樣,能像平常人那樣敢愛敢恨麼?陸小鷗,我會記得你的樣子的,等到下輩子,等我下輩子遇到你了,我一定會告訴你,我愛你,前世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