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要上車的時候,陸小鷗突然攔住我,他對於釋一說,“你們先走吧,我有事。”於釋一挺配合地把車開走了,我看到安童不安的眼神。
我說你幹什麼?
他深呼吸了一下說,“邊走邊說吧。”
我和他肩並肩地走著,誰也沒開口說話,我覺得這個氣氛不對頭,就打破了沉寂,我不想和他再耗下去,我說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他挺尷尬地搓了搓手,他說,“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我一直想說,尤其是這兩天,我怕如果我再不說,我就沒有機會了,所以今天,我單獨約你出來……”
我靜靜地看著他,盡管這條路格外車水馬龍,我還是可以很安靜,安靜到可以聽到自己越來越猛烈的心跳聲。
陸小鷗不敢看我的眼睛,目光四處亂放,他說,“可璿,一直以來,我都隱瞞著我對你的感情,我沒敢說,一直都沒有,但是這幾天,我很難過,有三個字我想對你說,這輩子,我第一次說這三個字……”
我一聽苗頭不對,我不能讓陸小鷗吧話講完,否則我就是害了他,我打斷他說,“陸小鷗,你先別說,你先聽我說。”
他往喉嚨裏吞了一口口水說,“那好,你說。”
我說陸小鷗,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相信你也把我當很好的朋友,我如果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也會為我高興的,是不是!
“幸福?”陸小鷗一臉迷茫。
“嗯!你知道麼?我發現我喜歡安童啊!”話脫口而出的時候,我自己都嚇了跳,這並不是我事先編好的謊話。
陸小鷗顯然被我一記打蒙,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聲音有一點點顫,他笑著說,“你喜歡上安童了啊?”
他的笑很勉強,勉強到有點像哭,我比他還難過,但是我又能怎麼樣,我多想告訴他說,我不喜歡安童,我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他,可是我能麼!我邊說著還衝陸小鷗特自然地微笑。我想我當時的笑一定是真實到不露一點痕跡的,不然陸小鷗怎麼沒發現我的無奈呢,哪怕是一點點。
他說,“可璿,一定要快樂。”
我說,“那是當然的。”陸小鷗,你知道麼,隻有你才能真正讓我快樂。
他的眼神很暗淡,剛才的神采飛揚一掃而光,他呆呆地擦過我的肩膀走向街對麵,他說,“其實我剛是想說,我餓了,想去吃東西。”
他沒多說話,近似幽靈,往對麵的街走去,我望著他的背影憂傷地出神。任憑過往的車輛來來往往,川流不息。
不遠處傳來人們驚恐的叫聲,一輛大貨車橫衝直撞,行駛飛快,似乎已經失去了控製,我想讓陸小鷗小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看著陸小鷗以很漂亮的弧線被撞彈至很遠的地方。
初夏的風,夾雜著淡淡的憂傷,我看著陸小鷗側著頭倒在血泊裏的樣子,很刺眼的紅色,染紅了陸小鷗的純白T恤,我腿軟了,連滾帶爬地到了陸小鷗的身邊。
“陸小鷗!”我撲過去,拍打他的臉,試圖讓他可以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睛,臉色很蒼白,他說,“小璿,你知道我今天本來想對你說什麼的麼?”
“別說了。”我忍住哭泣說,“我叫救護車來,你會沒事的。”
“不是,你聽我說,”陸小鷗拽住我的衣袖說,“小璿,你是我第一個疼的女孩子,你還記得那天在醫院,你說你為什麼沒有愛,從那一刻我就決定了,你所沒有的,我補給你,我要給你溫暖,我要讓你……幸福……”
陸小鷗沉沉的睡去了,我在街上撕心裂肺地喊著陸小鷗的名字,如果陸小鷗死了,我怎麼辦!
我跪在手術室外的窗前,我無力地對天呢喃,我說老天爺,隻要陸小鷗能活過來,你折我多少壽我都認了。
我沒打電話給於釋一他們,我要一個人靜靜地等陸小鷗出來,這一刻,陸小鷗是我的,我是他的專屬天使。
過了很久,醫生推著陸小鷗出來,醫生說陸小鷗的命保住了,就是撞到了頭部,會昏迷幾天。
我蹲在陸小鷗的病床前,我看著他均勻的呼吸,忽然覺得好想哭,這段時間壓抑的情緒使我快要崩潰了。
我最後還是打電話給於釋一了,因為必須有人來付醫藥費。
我離開的時候吻了陸小鷗的嘴唇,沒人看見。我沒像配安童那樣陪他,我不想讓他醒來看到我對他的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