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2 / 2)

又來了個值班護士,對陸小鷗說,“你們先走吧,我們會好好照顧病人的,你們放心吧,不要把自己累垮了。”

這護士說話語氣軟軟的,跟司徒迷揚一個德性,我斷定陸小鷗看他肯定好死了,他和那個護士兩個人在那裏特曖mei地笑,然後就用暴力把我拖走了,他拽住我的手,生疼生疼的,但我沒叫,我什麼反應都沒有就這麼被他拖著走,實現就這樣漸漸遠離了安童的病房,我想安童現在一定很孤獨吧。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大考了,我覺得很麻煩,我記得我升高中的時候天天摸黑到淩晨,還學會了抽煙提神,後來考上的那個暑假我就忙著戒煙。

我天天去看安童,看他戴著氧氣罩呼吸,我會在走廊上麵無表情的坐一整天,陸小鷗放學以後也會來陪我,然後送我回家。

我看著路小鷗一臉疲憊的樣子,我特愧疚,我說,“其實你不用每天陪我,我一個人可以的。”

他特認真地看我,說,“小璿,我想照顧你,我要保護你。”

我特感動,尤其是陸小鷗叫我“小璿”的時候,隻有我很親很親的人才會那麼叫我,但是我有苦衷的,我曾經做夢都希望陸小鷗對我說這樣的話,可是現在,我能做什麼,我搖搖頭說,“我挺好的,我不習慣你這樣說。”說完之後我的心真的很痛,我看見陸小鷗落寞的身影,風把他的頭發吹得亂亂的,看上去很漂亮。

我想哭,誰知道呢?

我天天問醫生,安童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醫生每次都隻是搖頭,可我還是天天問。我天天做祈禱,我希望安童可以醒過來,如果可以,我願意折壽20年,結果安童真的醒過來了,可見我必須少活20年。

那天我正趴在窗戶上看他呢,他忽然就把眼睛睜開了,我確定他醒了之後我拚命拍打窗戶跟他打招呼,可是他反應特遲鈍,半天也不往我這邊瞧,我也顧不了形象了,一路邊狂奔邊嚷嚷地跑進了護士辦公室。

值班的就是那個感覺很像司徒迷揚的那個護士。我看見她比看見我媽還親切。

我說我哥醒了,她一聽也樂了,屁顛屁顛地就去找主治醫生,然後這個主治醫生又阿貓阿狗地帶了很多醫生護士闖進了安童的病房,場麵極其壯觀,跟示威遊行似的,要是再喊個口號拿個標語什麼的,那就絕對是抗日戰爭那時的遊行。

我跟著龐大的隊伍衝進安童的病房,又被兩個護士給攆了出來,無奈我又得趴窗上,我看到安童身上的管子被一個一個拔下來了,知道他沒事了,也就安心了。

醫生出來的時候,笑得酷似山茶花,完全屬於陽光燦爛型,他說,你可以去看他了,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我當時激動得就想去摟他。

我坐在安童身邊,安童的眼睛盯著天花板,眼珠骨碌碌地亂轉,半天才停留在我身上,我看到他嘴唇動了一下,我知道他在叫我的名字,我輕輕地點頭,示意我聽到了,我看見安童哭了,眼淚從眼角墜下,我替他擦了,他緩緩把手伸出來,舉在空中,我看懂他的意思,我撲在他身上抱住他,很用力地抱著,心裏一塊石頭重重墜地,我沒哭。

我抬起頭的時候看到陸小鷗,他什麼都沒說,我相信他什麼都看見了,他衝我笑笑。問候了一下安童就走了,我沒解釋什麼,也許誤會是件好事。

安童轉到了普通病房,我依然天天去看他,削蘋果給他,離然也來,帶好多補品來,安童就一直進補,營養特豐富。

安童的臉有點腫,腦袋就跟變了形似的,歪瓜裂棗的,特有喜劇效果,我每次見他我就特想笑,憋都憋不住,終於他提出要照鏡子,我顫巍巍地把鏡子遞給他,我想他鐵定會特鬱悶,結果他笑了,爆笑,跟鏡子裏的不是他似的。

我說,安童,你很快樂麼?

他點點頭說,很輕鬆。

我說我也是。

他點點頭說,安童哥哥,永遠是你的安童哥哥,答應你的事也絕對不會食言,可璿,謝謝你,給了我現在的輕鬆好快樂。

我說你永遠是我的好大哥。

他點點頭說,“我懂的。”

氣氛有些尷尬,我就騙他說學校有事先走了,其實是去上網了,安童已經沒生命危險了,騙騙他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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