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巴黎有很多花名, 比如花都、比如愛都。
也有眾多擠滿了情侶的景點，比如塞納河左岸的咖啡館，比如埃菲爾鐵塔下的草坪, 還有蒙馬特高地上的愛牆。
忙裏偷閑的蜜月, 葉青帶著程惟知走遍了巴黎——某路盲自願放棄“人權”, 每日像個小尾巴樣跟著太太。
到巴黎的第一天, 葉青讓司機把行李送去酒店, 拉著程惟知先上了巴黎地鐵。
穿過半個巴黎, 隔了整整四年, 他們才並肩站在了蒙馬特高地的愛牆下, 尋找著不同語言的“我愛你”。
“程老師, 你後來到巴黎了嗎？”
“來了, 得工作。”程惟知想起當年依舊鬱鬱, “你覺得我是耽誤工作的人嗎？”
葉青笑了, “不是。”
程惟知的怨念氣憤太濃，葉青掐指算算最近撒嬌的份額該這時候用上了，她踮起腳親了下他的下巴說：“我就喜歡認真的程老師呀, 你認真工作的樣子最帥了。”
程惟知的心總算舒坦了那麼一點點, 但卻沒保持太久。
這次, 程惟知帶了個相機，掛在脖頸裏，偶爾隨手拍一張, 拍的大多是葉青，也不管取景不管角度，隻要是葉青就能按下快門。
“哢擦”一聲，又是一張。
“給我看看。”葉青伸手問他要，被程惟知長臂攬在懷中, 又是一張合影。
運氣好，還是清晰的，就像當年一樣。
“梁睿中有沒有把我們當初冰箱上的照片留下來？”
“沒有。”
“你也沒留？”
“我沉海了。”
“……”程惟知又一次被氣到心口疼。
葉青的心比鐵還硬，他又一次深深領教。
當天夜裏，他們在埃菲爾鐵塔上享用法餐時，他還念念不忘“沉海梗”。
“你怎麼做得出來？沉海？你給我說說你怎麼沉的？”
“清城的海那麼多，隨手扔出去就行了啊。”
她說著，還舉著叉子比劃了下，讓程惟知差點氣到背過氣去。
葉青叉著白蘭地煎鱸魚，無語地撇過頭，“程老師，你還沒老就囉嗦，就這事你已經叨叨……”她看了看手邊發現指針已經指向“9”，“六個小時！整整六個小時！”
小櫻花說得對，男人太囉嗦顯得磨嘰，程惟知就是典型案例。
最重要的是，磨嘰的男人要不得。
雖然，蔣其岸蔣黑狗那種嘴縫起來的男人也要不得。
“你到底怎麼狠心扔的！”程惟知把麵前的芝士焗龍蝦推開，一口都吃不下去，結果葉青把盤子換了過來，沒心沒肺地繼續吃。
“你還吃？！”
葉青用叉子把厚厚一層芝士刮走，由著渾厚奶香在嘴裏化開，無比享受，“你前段不在的時候我瘦了五斤，我又不是櫻花不用上鏡，得補回來。”
這下，程惟知心疼到心口疼。
“那你多吃點，我幫你把殼去了，殼刮嘴唇。”
“乖。”葉青眯眼笑起來，看著程惟知動手伺候她。
換來男人沒好氣的白眼一下，“你晚上再和我好好說說怎麼沉海的，等回去你給我把地方指指。”
“幹嘛？”
“我去打撈！”
“……”葉青也不用他去殼了，直接把盤子搶回來，“你再煩我就今晚在塞納河沉老公了。”
程惟知眼神沉了下，用餐巾細細擦了擦嘴角，若有所思。
這刻的安靜和剛剛的嘮叨反差太大，讓葉青渾身發毛。
反常就有妖。
“怎麼了？想什麼呢？”
“我可以不叨叨了。”
“那挺好，有覺悟啊，老公。”
“你今晚床上喊一百遍老公就行。”
“滾！”
“別的地方喊也可以，我不介意換著地方來。”
葉青的耳根比盤裏的龍蝦還紅。
二
蜜月沒有持續太久，葉氏也好，華光也罷，都有數不清的工作在等著他們繼續。
在清城與京州間，他們保持著飛來飛去、互相探望的節奏，兩邊團隊的融合也在步步推進。
工作總是磕磕絆絆，不至於一帆風順，華光集團和葉氏高層在換股階段就齟齬不斷，全靠梁睿中在兩邊調停。
不過，程惟知和葉青的秘書們倒對接得比所有人都快。
樂容對老板閃婚沒有意見，但對老板和新婚丈夫異地操碎了心。
朱文博對老板閃婚也沒有意見，但對老板娘不能時時出現“鎮壓”老板倍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