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受傷(1 / 2)

走出門口,看到他正在伸手攔車,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輛黃色TAXI在門口停下,他轉過身目光隨意地看著我。

我頓時有種被聚焦的感覺,想逃卻又懦弱地不敢逃。

最後,還很不爭氣地鑽進了他攔下的那輛TAXI裏。

一坐進車廂,我就意識到問題了——

我居然和他,堂堂W市常務副市長並排坐在一起。

我是豬嗎?上車前沒有動腦子嗎?明明看到他坐進了後排,我居然還能如此後知後覺地一屁股坐進了後排。

他會怎麼看我?

是不是認為我餘情未了?為自己製造機會大膽地接近他。

甚至……甚至認為今天的撞車,都是出自於我的“故意”。

……

天啊,江蘇予,你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時間,我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光怪陸離。

我沉浸在其中渾然不覺,直到沈牧心的目光明亮到讓我不能忽視的時候,我才意識他到一直盯著我。

“你……我……”我一觸到那雙漆黑的眼睛,腦子就短路了,然後開始語無倫次。

車廂裏響起他戲謔的笑聲。

“去哪?”前排的司機一句問話打散了我們之間這種奇怪略帶曖昧的氣氛。

他轉過頭說了句“人民醫院”,我才感覺到自己有了喘息的機會。

接下來就是一片噬人的沉默。

我不肯定自己此刻的境況用“如坐針氈”是不是最恰當不過,但是“坐立不安”肯定是逃不掉的。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爽味一再地刺激我的嗅覺,讓我連自我催眠“身邊沒有人”都做不到。

然後就隻能僵直著身子,目不斜視地盯著司機的後腦勺,努力地數清楚這位司機的頭上到底夾雜了多少根白頭發。

清淺均勻的呼吸聲在我耳畔有節奏地響起,就像約翰施特勞斯演奏的“藍色多瑙河”,悠揚動聽。

我全身的神經異常敏感地超負荷工作,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是連他伸手去拂開自己額前的發、撣了撣西裝上的灰塵這些細小動作一個不落地印進了心裏。

那份瀟灑和儒雅,晃痛我的眼睛。

我是有多放不下他,所以腦海裏才能如此毫不費勁地跳出他各種各樣的動作和神態?

心,漸漸又開始淌血。

窗外的景色在眼角飛快地拭去,“人民醫院”四個大字矗立在我眼前。

他付了打的費,優雅地下了車。

我木然地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朝門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