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翌日, 睡到日上三竿的褚如初才起來。
今日沐休,越大人昨夜不知道是何時回來的,反正他們半夜回來時, 越大人都還沒回。
還記得昨日夜裏她越鴻煊找到時的情景, 他焦急著找她的模樣甚至比丟了妹妹還動怒。
夜色漸深, 最後花燈都收了。
冬日的夜裏寂靜寒冷, 他們送回了王姝小蘿莉,在回越府的路上, 遇見了那黑夜中還等著的越鴻煊。
他滿身寒意,墨發如瀉,麵色蒼白, 星子般的眼眸中焦急憂慮,此刻的他不是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神仙中人, 而是一個丟了心上人的人間濁世佳公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看見她的刹那, 瀲灩般的眸中迸發出的熱烈感情, 就是瞎子也看得見。
褚如初拉起被子蒙住頭, 在床上裝死。
“如初,起床了。”門口又傳來了越鴻煊敲門的聲音。
不開,不開, 我不開。
等門外傳來了離去的腳步聲, 褚如初才收拾好自己起床。
她發誓,她真的沒有任何要吃窩邊草的意思, 她在越鴻煊的眼裏是個男人呀。這個世界怎麼回事,那麼多女人不喜歡,一個兩個都去喜歡她這個假男人。
嗷嗷嗷嗷,不行。在這個世界談感情太危險了, 搞得不好會被拉入育嬰堂生孩子生到死。
褚如初心中的激蕩瞬間冷了下來。
不過……能被如此優秀的男人喜歡,她心中還是略微得意的,有種隱秘的竊喜。
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從越君霽,到周業翔,到寧子謙,她深切的知道。這個世界的男人骨子裏的狼性,不管外表再如何的斯文儒雅、風神俊朗,見了她都跟狼崽子見著一塊肉一樣,扒拉在自己懷中,沒事舔兩口,圈占著,某算著什麼時候一口吞了她。
她要是對任何一個人稍微放鬆一下,或許被吃到骨頭渣子都不剩。
再俊美優秀又如何,隻要這個社會結構不改變,她任何人都不會要。
收拾好心情,褚如初就開始考慮昨日帶回來的那個華玲瓏了。
這個人昨日她讓周業翔先帶走了,她現在要去搞清楚一件事。
……
洗簌穿衣時,褚如初放下了手中讓麵色暗黃的藥水。
已經在眾人麵前掉了自己的第一層馬甲,那麼麵貌普通的斯文讀書人這個形象不能再用了。
再用就危險了,雖然那副樣貌出行更加方便。
在大家都知道她臉上的這一層是偽裝後,若是哪天被人堵著要求洗去臉上的妝容,完全洗出來時,可就不是男妝,而是麵貌柔美的小女人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索性直接露出來,看誰敢在越家的頭上動土。
當然,她也減少了單獨出行,能不單獨出門,就不單獨出門。
今日是和周業翔說好了,讓他過來接她。
不過向來在越府隨出隨進的周業翔第一次碰了釘子。
“周公子,我們家二公子不見客。”大管家笑眯眯地說。
“爺不找二公子,我找你們大公子。”
“大公子不在府中。”
周業翔懷疑地看著他,大管家油鹽不進,最後隻好在越府門人的盯視下策馬離開。
他也不是真的離開,出了越府就轉頭,轉去了越府旁邊的小巷子裏。
這越府就跟他家一樣,哪個院子的圍牆在哪他都一清二楚,他打算翻牆進去。
“鴻煊不會真的看上自己的親弟弟了吧。”
周業翔想到昨日夜裏,鴻煊跟發瘋了一樣,抱住如初,他想想就心有忌憚,這完全就不像是他。
換了另外一個人,他和鴻煊爭,他都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再有實力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