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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之中,劍拔弩張。
七名形貌各異的男子,或坐或站,表麵的悠閑下,那食肉動物的眼神來往逡巡著。直到伍子胥和要離一先一後進入這室內,他們才站起來,向伍子胥行禮。
他們是伍子胥數年來培養的死士中的佼佼者。這是個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的時代,更是個士為知己者死的時代。世人或要名,或要利,或隻求三餐溫飽,而這些死士所要求的,卻是殺身成仁,名揚天下。
而今他們已有了個榜樣。
專諸。
專諸以魚腸劍刺殺吳王僚,天下驚動,日後的史書上也必定濃墨重彩寫上一筆吧。以布衣之身,取萬乘之尊的項上人頭,這是何等的尊榮!
——這也是七人心中苦求的機遇全文閱讀穿越時空之生死戀。
伍子胥坐下,也請這七人坐下。禮賢下士這種姿態,有時候是必須要擺一擺的。而且要擺得誠摯,擺得自然,擺得讓對方自內心深處覺得就算要為你砍了自己的親娘老子,也是值得的。
驅動商人的,是利。驅動死士的,是名,而且是流傳千古的不世聲名。從這一點來說,他們都是狂人,若不小心應對,則會反噬主人。
伍子胥很鎮定。他隱忍多年,如今公子光登基,不過是他複仇道路的第一步。每一個棋子都該擺放適宜,即使……
……即使那是棄子。
他開口:“各位,請回吧。”
眾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問:“大人,卻是為何?”
“先王已死,主上不日登基,各位雖然皆是義士,眼下卻不必為無謂的人或事枉送性命。”伍子胥很是好看地笑了笑,淡淡地說。
又一人沉吟了下,開口:“大人,公子慶忌,難道也是無謂的人或事?”
伍子胥低目,語調低沉而平靜:“各位都知道慶忌屯兵於太湖,劍指王城?”
“正是。所以先生為何召我們來,我等心中都有數。——但先生為何把七人全部召來了?!”
“慶忌是我吳國第一勇士。”伍子胥抬目,看向發問之人,以波瀾不驚的語調說,“恐各位單獨前去,都不是他的對手。”
立時有一人站起,聲調激昂:“刺殺之事,不同於戰場對壘,哪裏是人多人少能定結果的!”
伍子胥緩緩掃視全場,眼光每看到一人,就略微停頓。隨著他眼光的流轉,室內空氣也越來越沉重。
他靜了半晌,才淡淡開口:“如此,卻不知七位之中,誰堪當此大任?”
室內一時沉寂若死。
良久,先前聲調激昂的死士猛然跪前一步:“請先生允許我們一戰,勝者,擔當這刺殺重任!”
伍子胥凝目,看了他半晌,微微眯了眯眼。
“允。”
死士在地席上叩首,猛然回身,拔出長劍,向左側之人砍去!
那人立刻在地上滾了一滾,避開這劍,一反手,也一劍砍回去!
一瞬間,室內刀光劍影,七人戰成一團。
要離跪坐於伍子胥側後方,微微牽動嘴角,笑了笑。
伍子胥真是歹毒。
先暗示死士無用,挑起他們不平之意,再示意公子慶忌厲害,令他們心有不甘,而後以選出最強者的名義,使他們自相殘殺。
真是殺人不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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