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禪淵便沒再多辭。
“皇兄,阿遼餓了。”
阿遼簡直是季禪淵的救星啊,再一次解自己於無措之中。
季禪淵隻覺得自己就差抱起阿遼這小殿下的大腿,痛哭道謝了。
“末將命後廚準備了些點心,三位殿下要不吃些墊墊肚子?”
“好呀!”阿遼蹦躂起來,“我聞到了豆沙蓮子羹的味道。”
“末將聽說殿下格外鍾情於豆沙蓮子羹,便安排人準備了一些。”
楚淳將劍遞回給季禪淵,“皇兄,賢弟,你們多吃些便是,午後我還有事物要處理,先行一步了。”
季禪淵拱手行禮,“恭送殿下。”
“今日有勞了季將軍。”楚淳道,最後瞟了一眼楚賢,似笑非笑的轉身離開了。
如果季禪淵沒有記錯的話,楚賢不喜花香,卻相當心悅桂花糕和蓮花酥,小時候不用配茶便可吃上好幾塊。
季禪淵看著桌上品相極佳且香氣雅淡勾人的桂花糕,心中應該算是有底的。
阿遼抱著碗豆沙蓮子羹一勺一勺,砸吧的津津有味。
楚賢坐在季禪淵對麵,一塊糕點沒動,隻是捏著浮雕茶盞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
“殿下可是沒有胃口?”
楚賢的情緒似乎仍舊有些淡漠,自舞完劍過後,仿佛就一直悶著火,“本王不好甜食。”
“那末將讓他們端些堅果上來吧?”
“不必了,本王現在沒胃口。”楚賢攥住茶盞的手指間微微泛白。
阿遼嘴裏的蓮子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含糊道,“皇兄不是很愛吃桂花糕的嗎?”
周遭空氣凝滯半日。
“皇兄何時說過?”楚賢的語氣有些生硬,“阿遼你平日不多記些詩詞,成天記皇兄的事情做什麼?”
季禪淵隻覺楚賢此刻真像嘟囔著氣無處發泄的河豚,莫名詼諧。
阿遼不明所以,“阿遼同皇兄最親近,且皇兄都記得阿遼的喜好,阿遼自然也要對皇兄予以同等關切啊。”
楚賢,“”
“而且阿遼還知道皇兄平日待人謙遜有禮,行事沉穩,心思細密,但其實私下卻也同阿遼一樣喜歡玩彈弓追小鳥吧。”
季禪淵,“!”
楚賢狠狠瞪了阿遼一眼,阿遼也是一愣,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他說可是事實啊,皇兄寢宮內案台上的陳舊木盒中就存著隻彈弓呢。
“如此幼稚的玩意,皇兄早就不玩了,食不言寢不語,阿遼你若是吃飽了,就繼續去練功。”
阿遼立刻捂住自己的嘴,“阿遼什麼也沒說。”
“三三殿下要不嚐嚐這桂花糕吧。”季禪淵盡可能的想要扯開話題。
楚賢一手拍著桌子起身,“這種東西,早就膩了。”言畢便抽袖離去。
季禪淵,“”
吸取了這回教訓,往後幾日,季禪淵每夜都會規劃好次日的教學任務。
多數時候都是他親自入宮,等著三位皇子收拾好裝束。
練騎術便去宮中的新馬場,後來才知道,小時候季禪淵格外喜歡的楚賢那匹馬前年便死了。
從前楚賢還給他騎過好幾回來著。
新馬場大了許多,馬匹種類的多了不少,楚賢早已擁有更加健碩的汗血寶馬,而季禪淵也成為有資格騎馬的上將了。
這一切,是從前季禪淵不敢想的。
但即便過上了自己從前向往的生活。
卻叫他產生了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半月的相處下來,季禪淵對楚賢和楚淳也沒剛回宮那般拘束了。
他知道楚淳打心底裏是有種優越感的,但楚淳的修養使他表麵功夫做的相當足,平日一口一個的季將軍那是相當親切。
有幾回季禪淵針對楚淳拉弓動作提改進建議時,被楚淳明嘲暗諷過後,他才算是意識到楚淳技藝永遠差楚賢一步的原因。
楚淳自尊心太強了。
強到不能接受任何人的質疑。
“季將軍恐怕有所不知,這是我的習慣動作,若是照你的姿勢來,我反倒容易找不準把心。”
季禪淵,“”
邊上的楚賢搖頭笑了,不緊不慢的拉弓,“季將軍,照你來看,本王這動作,如何?”
“尚可。”
“那本王便開始了。”楚賢稍稍偏頭,瞄了片刻,鬆手。
正中紅心。
楚淳,“”
季禪淵正欲開口,“不必恭維,本王正中靶心乃是情理之中。”
“是,殿下天資聰穎。”季禪淵替楚淳感到無所適從。
“本王本也不習慣這動作,偏生練了幾次後,依舊能正中靶心。”
楚賢瞥了一旁臉色難看的楚淳,又一次拉弓,隨後再次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