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可否授之一二(2 / 3)

奈何楚賢舉止得當,叫人如何也挑不出破綻,也正是因為太過滴水不漏,才讓季禪淵的心惴惴高懸。

宴席結束,季禪淵心神具潰,毫不誇張,比他在漠北打仗怕是都要累上三分。

眾人散去,季禪淵坐上回府的馬車,勉強能夠鬆口喘息。

季禪淵雙手握拳,置於膝蓋處。

想著閉目養神,誰知一閉上眼便是楚賢泰然言笑的畫麵,如何都揮之不去。

季禪淵下意識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

其實嚴格來說,今日,他同楚賢的交流並不多,方才互相恭維也不過半刻。

典型意義上的,走個過場,意思意思便了。

可整場宴席下來,季禪淵偏生隻記住了這半刻。

回府後,在門口迎接的是權公公。

季禪淵在回朝前夕派人打聽過,宮中馬場前些年已經重新翻修擴建。

掌事的嫌權公公一身老骨頭,什麼用處沒有,隨便給個理由打發去冷宮做事了。

回朝後,楚裴璋讓季禪淵選個看著順眼的管家料理府中事宜,季禪淵點名請了冷宮的權公公。

其他下人任憑楚裴璋安排。

如此也好,府中都是楚裴璋安插的人,省的楚裴璋多心。

宮中人都知曉季禪淵從前跟著權公公做事,如今他功成名就,將權公公領到府中,也算是立了個知恩圖報的好名聲。

“老奴恭迎將軍回府。”多年不見,權公公行動較從前遲緩了些,再加上略微佝僂,便更顯寒酸了。

季禪淵上前攔下權公公行禮,“公公莫要為難。”

權公公借著季禪淵的力起身,目不轉睛的望著季禪淵,神色複雜,有欣慰有疼惜,“將軍受苦了。”

“公公還是喚我禪淵吧。”季禪淵想要扶著權公公往府內走。

被權公公抬手阻止了,“不可,將軍同老奴早已不是一個位份的人了,老奴不希望將軍惹人瞧不起。”

“勞煩公公掛念著禪淵,禪淵慚愧,未能早些回來,讓公公白受委屈了。”

權公公顧了顧周邊,而後顫顫巍巍的抬手,拍了拍季禪淵肩頭,“應該是老奴要感謝將軍才是,感謝將軍活下來,老奴才得晚年翻身。”

兩人寒暄了幾句,權公公將季禪淵領到了臥房,看時間不早了,季禪淵便叫權公公也回房休息去。

待公公離開,季禪淵合門伸展肩臂,而後來到案前。

案台上,琉璃燈罩內的油燈悠悠亮著,於紙張上映著靈動光影。

他伸手撫了撫案上疊放平整的紙張,材質綿軟平滑,硯台精雕了河蓮幾朵,筆架上各種規格的毛筆一應俱全。

軍中何曾有過此等好物,“這便是上等?”季禪淵酸澀的笑了兩聲,“理應是了。”

窗外風聲驟起,季禪淵覺著有些冷搜,起身去關窗。

方合上窗門,季禪淵才察覺到不妙,緊接著屋內的油燈盡數熄滅。

“誰!”季禪淵警惕的回過身,一時無法適應驟然陷入昏暗的環境,“誰人不知好歹,感擅闖將軍府!”

那人自然是沒有搭理季禪淵的意思。

不等季禪淵後縮兩步,那人的氣息便迅疾近了。

更近了。

好在季禪淵反應敏捷,盡管視覺受限,依舊能夠準確聞聲辨位。

那人距季禪淵不足半步之時,季禪淵抽出腰間匕首,利落的朝身前刺去。

不料那人似是早料到季禪淵動作一般,輕易脫了身,叫季禪淵刺了個空,沒等季禪淵收刀,腕就已經被那人死死錮住,反壓至窗門上。

此人力氣大的嚇人,季禪淵自視爆發力驚人,沒想到用力掙了兩下,不但沒什麼效果,甚至被那人借力狠狠貫至木窗之前。

這是季禪淵少有被人鉗製到不得動彈,

“來人來人!”

“怎麼嚇到季將軍了?”

是楚賢!

“你!”季禪淵腦中瞬時一陣悶響。

周遭一片昏暗,季禪淵根本看不清麵前人的神色,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拂麵的溫熱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