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她家地頭了,秋娘急忙叮囑閨女:“你爹一個人幹那麼多的活,已經很累了,沒精力應付你這潑皮小無賴,一會兒不準鬧你爹,聽到沒?”
小丫頭敷衍的點了幾下頭,她的注意力在路旁的野花上,一會兒蹲下采一朵,一會兒爬上田埂摘一隻的,好不快樂,最後把花歸攏一下,舉到他娘眼前,興衝衝的說:“娘,你看,是不是和你一樣好看?”
秋娘被小丫頭給逗樂了,這孩子也不知道隨誰,看著鬼靈精怪,卻也是個貼心小棉襖:“和你爹一樣,小馬屁精。”心底到底是漾起一抹溫柔,眉眼間開懷不少。
小丫頭一看娘親笑了,也跟著笑了,心裏卻暗自得意:娘就是好哄,一下子就不說教了,她的耳根子可以清淨了。
不一會兒,母女二人就來到了他們地頭的樹下。此刻太陽已經升到頭頂上方了,地裏的莊稼漢都已經坐在地頭吃飯了,看其他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出動,她又難受起來。
秋娘把食盒放在地上,讓女兒去喊她爹過來吃飯,她則坐在樹下把食盒裏的飯食拿出來,擺在地上。她先端出一碗辣椒炒肉,接著是五六個大饅頭,又從第二層拿出水壺和碗,先把豆湯倒在碗裏,等李兆過來喝了好解渴。
李兆從地裏過來,接過秋娘遞給他的一海碗適溫的豆湯,牛飲般喝下去,這才感覺喉間不再火辣辣的難受。他又接過秋娘遞上來的筷子和饅頭,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剛吃完,秋娘就拿出帕子給他擦嘴,兩人旁若無人的秀起恩愛。
李兆先是問了問秋娘今日身子怎麼樣,聽秋娘說無礙後,才把目光放在女兒身上。
李蓼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李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這麼熱的天,你咋跟著你娘一起過來了,也不怕曬黑。”
小女娃聽到爹爹和她說話,立馬湊到她爹身邊,可憐巴巴的說她好累,需要爹爹背她騎大馬才能好。
秋娘一聽這還得了,趕緊把李蓼拉到自己身邊坐著,又狠狠拍了男人一下:“你是不嫌累還是怎的,你閨女什麼德行你還不知道,盡招惹她,受累的是誰!”
男人摸摸鼻子,討饒道:“唉唉唉,別打了,疼……”
秋娘見男人喊疼,趕緊上手給他揉揉,觸到李兆含笑的目光,這才發現他是裝的,秋娘不禁羞怯起來,臉上泛出紅暈。
夫妻倆成親這麼多年,還如新婚燕爾般,看著秋娘泛紅的臉龐,李兆更是心生疼惜。
李蓼可看不懂他爹娘眼神間的曖昧,見她爹慫了,也不敢造次,隻好老實的坐在秋娘身邊,揪起身邊的野草編辮子玩。
“咱家裏收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去爹娘那裏幫忙,你在家裏給我們做飯就行,你如今情況特殊,娘也不會說什麼。”李兆看著地裏的麥子道,忙完這陣後得讓秋娘在家好好補補身子。
“都聽你的,你趕緊在樹底下躺著眯會覺,我和小小在這裏守著你。”樊氏幫李兆把頭上的雜草拿掉,心疼的說,這才兩天的功夫,男人就黑了兩個度,要是再在地裏幹幾天,怕是夜裏李蓼都找不到她爹在哪兒了。
李蓼嘴裏叼著狗尾巴草,躺在李兆的身邊,聽秋娘哼唱著不知名的小曲,進入了夢鄉。
李蓼醒的時候,秋娘已經收拾食盒了,她爹李兆又在田裏麵朝黃土背朝天了。
“你是跟我回家,還是去找二妞(大名李青萱)玩?”秋娘見李蓼醒了,問道。李蓼是個閑不住的,這會兒天沒那麼熱了,估計她也不會老實跟自己回家。
“我去找二妞。張嬸給她編了個魚簍,我們約好了去河裏抓魚。”李蓼站起來拍拍灰,“娘,我先走了,等我抓到了魚,帶回來給娘燉魚湯補補身子。”
看似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其實也很期待娘肚子裏的弟弟的,不過大夫和爹都說這個弟弟不聽話,讓娘難受了,身為姐姐,有必要教會這個不貼心的家夥怎麼為人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