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聽女兒這麼說,心裏很慰藉,忙叮囑她注意安全,不要到水深的地方去。
李蓼耐著性子聽她娘親嘮叨完,腳底抹油般飛快的跑走了,秋娘看到女兒那副被狗追的樣子,歎口氣,拿起食盒,回家了。
李蓼來到二妞家門口,鬼鬼祟祟的扒著二妞家的門縫往裏看:隻要張嬸在家,她保準撒腿就走。
張嬸是個寡婦,她男人在女兒三歲時因故去世了,留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好在她的繡工不僅在村裏出名,在鎮上更是小有名氣,因此她便靠做繡品維持家裏的生計。
她的手藝好,自然希望女兒也能繼承她的好手藝,所以總是拘著青萱在家裏學刺繡,李蓼身為青萱的朋友,張嬸也沒放過,拘著她和青萱一起學,所以張嬸的恐怖程度在李蓼心裏的排第二。
但李蓼是個手殘,針線在她手裏就是災難,不是紮自己個千瘡百孔,就是把布給戳成篩子,秋娘早就放棄她了,可張嬸卻不依不饒非要她練習,還說勤能補拙。
因此李蓼見到張嬸能撒腿跑就絕不慢走。
見張嬸沒在家,李蓼瞬間囂張起來,霸氣的推開二妞家的院門:“二妞,趕緊出來迎接姐姐!”
李蓼比二妞早出生一個時辰,二妞卻從不肯承認李蓼是她姐姐,往日聽見李蓼這麼說早就噠噠的跑過來跟她理論個三百回了,可今天卻不見她的影子。
李蓼悄摸的溜進二妞屋裏,發現二妞背對著她側躺在床上,身邊還有哼唧唧的聲音傳來,像是在撒嬌。
“哪裏來的小狗?”李蓼走近一看——二妞的臂彎裏有隻小奶狗。
二妞被李蓼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趕忙拍著自己的小胸脯安撫狂跳的心髒,一邊埋怨:“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喊我一聲。”
“我喊了的,是你沒聽見。”李蓼也有些委屈,分明是二妞跟小奶狗玩的太入迷了,沒聽見。
“這誰家的小狗?”李蓼往床邊一坐不客氣的把小狗捉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從頭摸到尾的擼狗。
“我三伯家的旺財生的小狗崽,我求了我娘好久她才同意我養呢!”二妞坐起來,為了這條小奶狗,她答應她娘每天都要多練習一個時辰的針法。
“走吧,咱們去下網子,順便在河裏泡一會,這天也太熱了。”李蓼可沒忘記她來找二妞的目的。
二妞聽了立馬下床,把小狗往窩裏一放,道:“走走走,咱們趕緊溜,一會兒我娘該回來了。”
倆人拿上魚簍急急忙忙離開屋子,往山腳下的小溪裏走去。
到了河邊,兩人先把魚簍給安置好,然後就坐在陰涼的地方說話:一會討論狗子叫啥名,一會猜秋娘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雖然坐在陰涼處,可她們還是熱的一頭汗,二妞提議:“這沒人,咱們下河遊泳吧。”
“行。”說罷,李蓼脫掉上衣,上身隻著藕色肚兜就往河裏紮。
二妞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脫了衣服往河裏紮,不過她到底慢了一步,等她下水的時候,已經不見李蓼的影子了。
李蓼遊出一段距離後,不見青萱,她便停下來等她,或潑水,或晃動水裏的腳丫子。突然她腳一抽,一股鑽心的痛感湧了上來——遭了,腳抽筋了!
疼痛使她的手在水裏胡亂撲騰,濺起水花,在她奮力掙紮間,不可避免的李蓼的嘴巴裏嗆了水。
“救……命!救……救……”掙紮了一會,她便沒了力氣,身體緩緩往下沉去。
小小的李蓼生死一線時不禁想起生病時候細心照看她的娘親、帶自己騎大馬的爹爹……
要是她死了,她爹娘該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