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夜幕降臨,凡塵俗世總是充斥著喧囂,好像人們聲稱這是熱鬧。
但置身於溫馨的人們又怎麼會知道,這一切所謂的快樂對於冰冷的流浪者來說隻是置身事外的旁觀罷了。
一進屋就看見靠在沙發上的父親,還有麵色嚴肅的母親。
信子感到難過。她越發不喜歡母親。
不喜歡母親的不懂事,不喜歡母親的無理取鬧。
更不喜歡她總是想要拆散這個即將支離破碎的家。
信子匆匆躲進自己的房間,塞上耳機,任由外麵永無休止的爭吵進行。
耳機的另一端,一定是一個綺麗的世界。這個世界沒有光怪陸離,隻有交織的波瀾和壯闊的日月,搖曳的燭光和飛逝的流年
信子一向覺得,音樂從來都不隻是一段旋律。每一首愛聽的歌,都被賦予過生命和意義。
生活的萬花筒總是令人眼花繚亂,而零碎的音節是召喚回憶最好的號角。清晰的千絲萬縷隨著樂動,對生命的思考也將永不停止。
日子過得可真快啊。
或許一些事情是時候放下了。
如果能學會放下過去的擔子,就真的可以撐起生活的肩膀了。
有的時候,因為在乎,真的失去了很多東西。
有多少人安穩地沉睡在夢鄉,又有多少人在這漫漫長夜盼著天明。
往後的好幾天,信子都繞道去那河邊,隻為趕上日落。
不出意外,幾次都碰到了少年。
而此時的她也暗暗記住了他的名字,還挺好聽的,宋書華。
“腹有詩書氣自華”
這一天,信子匆匆來到莊園前,一如既往地看見了少年。
不過信子認為,少年應該從來也沒有注意到過她。
她既希望又害怕對方看見她。
少年笑著回了頭,笑意盈盈地望著少女。這一眼,比天邊的雲兒還要溫柔多彩。
宋書華笑著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宋書華。”
信子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低下頭,猶豫地握住了那隻手。
很溫暖,很安全,很踏實。
“你好,我叫”
“你叫裴信子,對嗎?我就是坐在你前麵的那位,很高興和你成為朋友。”
“嗯,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啦。”
信子笑了,這一回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書華隨手撿了一塊鵝卵石,丟進了清澈的河水中,激起一朵浪花。
“這地方還挺偏僻的,而且,我看你也不像是住在那個方向的,為什麼每天都來這?”
“你不也是嗎?信子同學?”
書華笑著扭過頭,滿眼的真誠。
信子不語,隻是低著頭,摳著手指上的倒刺。
“有什麼不開心可以告訴我,我願意做你的樹洞。或者哭一場會不會好一點?”
“哭?要是能哭出來還好些。”
信子頓了頓,“你有沒有過一瞬間,雙眼通紅,可是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有時候呢,哭也是一種自由。”
“但是當你哭不出來的時候,你就這樣想呀,一定是上天看你太漂亮太善良,不忍心看你哭花了臉。”
信子聞言笑了,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笑得最暢快的一次。
少年做著鬼臉,努力地逗著女孩開心,笨拙得可愛。
暮色斜陽,救贖於時間的盡頭攜自由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