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清晨,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的熱鬧,惟有莊園角落在默哀一具腐朽的軀殼。”
“軀殼被埋進土壤裏,被撒進大海裏。”
“黑暗的土地,沉寂的海底,卻給予了玫瑰大口呼吸的氧氣。”
“暴風海嘯給予洗禮,肮髒土地撫慰心靈。”
“謹以此書,祭奠每一朵提前凋零的玫瑰。”
信子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她很反感她如今所處的環境。
更糟糕的是,她無法做出任何改變。
隻能任由這一切吞噬她。
她繞著另一條小道回家,避開了嘈雜的集市和都市的影子。
那是城市的護城河,潺潺流水,落花無情。
南城盛養玫瑰,也比北城更具情調。
信子漫步河邊,任由微風拂麵,把她的劉海弄得亂糟糟的。
隻記得小時候阿婆哼著童謠,夏日炎炎,落日時分,腦袋磕在阿婆的腿上。
輕羅小扇撲著流螢,靜靜地享受著單純的每一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生命的原點。
小手裏麵攥著的是偷偷折下來的麥穗,一個人調皮地過著窄窄的獨木橋,無憂無慮,好像連時間都對那個美好的世界寬容幾分。
信子覺得那一切太美好了。
美好得像是一場夢。
母親來了電話。一切美好戛然而止。
信子不得不快步趕回家。
一夜難眠。
---------------------第二天-----------------------
這一天對於班級來說格外熱鬧。
班主任領著一個少年走上講台。
信子永遠記得,那是一個,她找不出形容詞的男孩子。
陽光散落在那一張麵孔上,不偏不倚。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上天一定給了他通身的靈氣,才使得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或許,就是這世間少年最美好的樣子吧。
男孩在說什麼,信子沒有認真聽。總之,就是一些很客套的自我介紹。
隻記得他的座位排在了她的前麵。
大家都很熱情,紛紛圍在男孩的身邊,詢問關於他的一切。
不過,很快一切又恢複日常。
終於熬到了放學。
由於近期學校的活動,這一個月都不用參加晚自習。
這對於信子來說,也算是一個好消息。畢竟,五六點鍾的時間恰好可以趕上日暮。
信子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學校。
鬼使神差地,她又繞到了昨天徘徊的地方。
比起昨天,這兒的傍晚更多了一絲末世的浪漫。
玫瑰花盛開的莊園夢幻絢爛,就像是一幅平麵的油畫闖進了立體的世界,讓人分不清虛實。
北城浮生,南城舊夢。
這一曲舊夢可曾在浮華一生中閃過?
玫瑰雖有荊棘和刺,卻使浪漫至死不渝。
信子轉過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他,那個新來的轉學生。
白色的襯衫,風中淩亂的發絲。好一個翩翩少年。
信子覺得自己仿佛來到了莫奈的油畫現場。少年推著自行車緩緩想著日落的終點走去。
她與他,擦肩而過。
信子一瞬間晃了神,低頭一看手表,慌忙原路返回,急匆匆地跑回了家。
天色已暗,孤獨的路燈在昏暗的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城市的溫暖並不能融化旅人行色匆匆之中暗含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