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一夢(2 / 3)

蕭鳴稱讚道:“這名兒不錯。正是隻將桑海千秋事,付與槐南一夢中。”

顏禮道:“這可是江洲最好的酒樓了,是在雲交街的另一頭,可閱一江煙水,景色極佳。”

蕭鳴心道:前幾天是見的少了,才覺那棋館是雲交最闊氣的。

王識臨笑了笑,道:“請吧。”

一夢樓的一層是一處戲台子,上麵尚未有人。

那夥計見到這一行人,便笑麵相迎送到二樓一處雅間。一進雅間,就見一人穿著武服,高高瘦瘦,腰身板正,眉如墨畫,渾身都是英氣。

蕭鳴還正疑惑此人身份,便聽那人道:“等你們好久了,我都餓了。”

嗓音略帶渾厚,也能聽出是一個女子。

顏禮向蕭鳴介紹:“這便是鄒遠的妹妹。”

鄒遠不滿道:“你這才等多久,上回我可是等了一下午。”

鄒近:“你少汙蔑我。”

這時王識臨姍姍而進,小姑娘扭過頭去,閉了嘴。

王識臨笑道:“坐吧。”

眾人紛紛入座,蕭鳴給眾人斟上茶,她抿了一口,竟也是那“不知雲”。

鄒近睜著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道:“我叫鄒近,表字有希。你便是那位蕭公子嗎?你那字雖不入耳,人可長得真俊,我所見之人中,也就你和弈秋師叔能相媲美了。”

鄒遠道:“一個女子,怎能如此肆意盯著一個男的看。”

鄒近轉過頭,道:“都是人,憑什麼我不能看,有本事你也別看。”

蕭鳴笑出聲:“這位妹妹言之有理。”

她餘光打量著這女子,她是第一次見有女子公開穿武服、說粗話,恣行無忌,無慮無思,相比京城那幫柔柔弱弱的玉軟花柔,她更喜歡這般女子,一副自由無拘的豪爽,從心頭被澆了個痛快。

鄒近“嘿嘿”笑道:“什麼妹妹,你叫我名字便好。我一見你就甚是喜歡,不知阿蕭哥哥可有婚配呀?”

那一口茶險些直接噴了出來,蕭鳴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不待她回答,便聽王識臨道:“有希,以後可別這樣問了,會真嫁不出去的。”

他又看向鄒遠:“聽聞蕭大人取消了你和蕭家小姐的婚約?”

鄒遠撇了撇嘴:“是啊,蕭大人說女兒身體不適,雖私自取消婚約,但也甚合我意。”

王識臨看了一眼蕭鳴,道:“身體不適?怎會身體不適,我聽聞我這小表侄平時還會練練武。”

鄒遠道:“那誰知道呢,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鄒近眼裏閃著光道:“會練武?那合我脾性,倒有點想見見這位姐姐了。”

她瞥了鄒遠一眼:“我聽聞這蕭家小姐是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這除了下棋就是吃喝玩樂,人家巴不得離你遠遠的呢。”

“咳咳。”蕭鳴掏出手帕捂住嘴,擺了擺手示意不礙事,心道:今天這茶是喝不下了,也不知哪位碎嘴的造的好謠言。

她為自己辯解:“在京城時,曾遠遠見過蕭家小姐一麵,花容月貌實是真,琴棋書畫倒不知,說不準是哪位逢翰墨場聊作戲,那個是真實語。”

一段閑聊,酒菜一個一個端了上來。

這幾天在棋館,百潼手藝雖不錯,但那弈秋身子骨隻能吃點清湯寡水,蕭鳴嘴都快淡出花了,現下見這八珍玉食,腸胃不由得纏在一起。

眾人紛紛下了筷子,她也隨之開動,食物入口,餘味無窮,三魂七魄都飄了起來,她壓著筷子,努力控製著速度。

飯後,又上了幾盤小巧點心,其中還有兩疊蕭鳴最喜的杏花酥。

王識臨邊與旁人談笑,邊神不知鬼不覺,將其中一疊杏花酥推到了蕭鳴跟前。

蕭鳴心道:老父親夠貼心,幹脆把她何時淨手告訴人家好了。

她拾起一塊糕點,細細品著,就聞那空餘多時的戲台終於有了聲響。

他們所處的雅間為整個酒樓最佳,後背靠起煙波浩渺一春水,前正對訴舊事心殤小人間。

蕭鳴從小就愛聽戲,反而蕭老父親覺得咿咿呀呀甚是心煩,隻道自古戲子多無情。

她像母親,偏愛這般,一人一生功過是非,經他人之手再演繹,那人那事便留於世,是真是假又有何妨,皆是過去。